“存孝,你一战,你知不知道,你拿八百将士的生命,却打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而且还提前暴露了我们镇东军的实力。”
李存孝似乎还不太明白这些,忍不住大声道:“可我们打下了一座关城啊,几百人就攻下了几千人的城池。师父,这难道不是一件大功吗?”
看他还是不明白,李璟气愤的道:“这不是大功,而是大罪。你知不知道,你不听军令擅自进攻,这可是犯了必斩之条。如果你不是我的门生,不是看在你们努力拿下了泰戏关,且擒拿了李克修三兄弟,你们现在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执行军纪的都虞候砍的。”
“存孝,打仗不能随心所欲,得服从军令,听从全局安排。就如这一次,就因为你莽撞贪功,结果呢,不但连累了你三个师兄身受重伤,还连累了七百二十个兄弟战死沙场。你有没有想过,这七百二十个弟兄,也是活生生的人。有没有想过,这八百精兵,我们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多少努力才能把他们训练成精锐之兵。而你有没有想过,这七百二十人后面还是七百二十个家庭?就因为你的鲁莽不听军令,擅自打了一场没有意义的战斗,结果害死了七百二十个弟兄,你难道心里没有半点愧疚?”
原本还有些桀骜的李存孝沉默了起来,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亲人,不也正是死于战争之中吗。
“你们年青勇猛,是军中年青一代的翘楚,我本也想不拘一格的提拔重用你们。可你们的表现却对不起我的信任,也对不起把生命交付给你们的手下弟兄。你们以为打仗是什么?抢风头吗?存孝,你现在好好养伤。这一次,我不能再那么纵容你们,不然以后就是害了你们。一个不服从军令的士兵,是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以后哪个上司肯信任你们,哪个弟兄愿意把生死交付你们?”
“师父,我错了!”李存孝低头。
“知错能改这是好事,但这还不够。”李璟长叹一声,“这次的事情在全军之中都造成了一个极坏的影响,而你们还是我李璟的门生,这个影响就更加的恶劣。”
刘寻、王彦章和高思继都低头道:“我们愿意接应一切惩罚!”手下的兄弟几乎死光,平时朝夕相处,现在却因为他们而战死了。几个年青的将领,都不由神色黯然。
“我决定,这一次的事情我必须公平公正处理。等你们养好了伤,先领十天的禁闭加上一百军棍,每天十军棍,分十天执行,每次都得在全军早上点卯之时公开执行。另外,你们的军职全部免去,从现在起,衙内四都的番号取消。你们现在得重新开始,从一个最低的下等兵开始做起,要经过大家的监督和检阅,认真改过。暂时,你们都将编入侍卫营做一名普通亲卫,晚上可以参加军官培训课。”
“什么时候,你们真的能重新体会到什么叫做军人、军纪,军官,知道什么叫打仗,知道如何领兵,什么时候你们才可以参战,以军功换取晋升,不然,你们说永远的做一个侍卫营的传令兵。我的这个决定,你们服吗?”李璟问。
“我们甘愿接受所有惩罚。”从镇东军炙手可热的衙内四都将,一下子成了一个大头兵,还是等级最级的下等兵,这个落差可想而知。但李璟的一番话,也让他们知道自己先前的一些错误。而且,李璟有句话打动了这四个年青的小将,因为这次他们的原因,结果让自己的手下几乎全部战死,既辜负了李璟的期望,也辜负了手下弟兄们的信任。
“这并不是惩罚,而是帮助。”李璟说道。
与四个门生谈完对他们的处理结果,李璟主动的换了一个话题,细心的询问了一些他们的伤势。中间还亲自去帮他们四个一人倒了一杯糖水,并取来了肉粥。甚至不顾几个人的反对,让他们靠在床上,由他亲自喂他们吃完了这病号饭。
“年轻人一时挫折算不得什么,其实这是一个宝贵的经历,宝剑只有经过磨砺才能显露锋芒。我希望这一次,你们都能有所体悟,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你们的本事,不要让别人说我李璟眼光不行。”说完李璟转身搓了一条毛巾,还帮四人擦了汗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思继家中已经订了未婚妻,彦章也有了,刘寻和存孝两个倒还不急。等这次回登州,便由我来给思继和彦章两个主婚。我给你们在登州弄两座大房子,另外一切花销都由师父包了。到时尽量弄热闹一些,也正好早点抱上儿子。”
说起婚姻之事,几个人倒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高思继的未婚妻是在妫州时就订好的,对方也是宁武军一个军官之女,两家也是世交,且门当户对。王彦章的对象就是莲花儿,对这个半路苹水相逢的姐姐,王彦章对她极好。李璟也听说了一些两人之间的事情,也是赞同他们的婚事的。
师徒五人便在晚秋的午后,一起在病房中和随意的聊着天。甚至一起商量结婚时,得买哪些东西合适。甚至,李璟还为长不尊的向四个徒弟传授一些男女知识。引得四人又是脸红,又是向往的。
几人的笑声穿透病房,一直传到外面。许多前来慰问伤兵的将士们都有些心中奇怪。之前郡公还当着众人的面大发雷霆,将四个爱徒一贬到底,成了下等兵。怎么现在听他们的笑声,不但郡公的怒气没了,就连四位心高气傲的衙内四都将,怎么也对郡公的重责没有半点怨言,反而如此轻松开心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