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摊摊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没什么好说了,我去寻朋友进山了。”
宋懿行看了看温玉,慢慢地往旁边退开一步,倒也没有拦她。
温玉来到方才集he的山脚,发现苏叶她们已经不在了。沈都统见温玉来,起身问道:“小姐要进山么?”温玉看看林间崎驱的山路,摇摇头说道:“我不去了,我在旁边坐会,等他们下来。”
沈都统点了下头,见温玉转身进了山脚的石亭,便遣了人去将亭里的茶点瓜果补足。温玉刚坐下,抬眸便瞧见宋懿行也进了来。他慢悠悠地在另一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似乎才想起温玉也在,又倒了一杯,推到温玉手边。
见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优雅而从容,与宋嘉言有一种神形上的相似之处,看着却又不像方才那样可恶了。想着还要赖他举荐她到严大师面前,不妨先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得圆润一点。反正他现在对她也没兴趣了,也不会像之前一样盯着她不放,便试着与他说起话来。
“那日听世子言道,严大师对二公子赞不绝口。说倘若不是二公子志不在此,传其衣钵者,就必是公子了。严派山水,乃是当今国画界之泰斗。二公子既得严大师厚爱,为何要半途放弃呢?”
温玉之所以这么问,倒也不是出于关心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实在看不透。小小年纪,这么多心眼不说,整天无所事事,与一干千金小姐们混在一处。但他分明又不是贾宝玉一般的多情公子,也不见得他有多少怜惜姑娘家家。她还记得当初他甩手走人,可是走得干脆得很。
宋懿行回眸看了温玉一眼,不答反问道:“那你呢?”
“我?”温玉有些困惑。
“严派山水闲适潇洒,看多了也就那样,远不及林派山水的灵性剔透。倘若不是林靖泽死得早,又没有出名的传人继上,今人又怎会只知严翰之,而不知有林靖泽?你母亲是林靖泽的衣钵传人,你又是你母亲唯一的女儿,说起来也是林派画风唯一的直系继承人。比起我来,你抛弃家学,而去学严派,更加说不过去吧?”
温玉瞅瞅他,这个问题,算是她自讨没趣了。她本不是原本的那个温玉,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林夫人早已过世,自然无从学起。她如今所画,凭的还是前世的功底。但是与宋懿行说她不曾学过林派画风,他必定是不信了。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摸了两个李子塞到袖管里。想了想,又抓了一把枣子塞进去,然后捏着两块糕点,起身又往山谷那边去了。
在溪边的寻了块平坦的青石坐下,洗了枣子自己吃,然后掰着糕点喂溪里的小鱼。正喂着,忽然“咚”地一声,有颗石子飞落在溪水里,溅起的水花飞到温玉脸上,顿时沁凉沁凉的。
温玉回过身,便看到宋懿行靠在树下,手里拾了一把石子,正一颗一颗往温玉面前的水里丢。温玉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很无聊么?”
宋懿行笑笑,说道:“怎么,只许你喂鱼,我就不能喂了?”
“你扔的是石子,好么?”
“我喂什么,是我的事,它吃不吃,便是它的事情了。你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温玉撇撇嘴,正欲回转身,忽而见得宋懿行神色变了变,抬手便将手中的石子当着温玉的面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