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酒半壶这个实打实的江湖中人肯定比他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如果他离开了兴义镖局,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跟一群陌生人打交道,或许反而能学到的东西更少。
“伯百山,个人建议你,先留在兴义,学学东西。”
“相信我,你不会失望。”
就在李伯庸犹豫不决的时候,温韵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温韵是李伯庸见过的人当中唯一一个经常带着笑容但是不让人觉得虚伪的人。
“兄长知道些什么?”李伯庸眯了眯眼,问道。
“呵呵”温韵笑了笑,不回答李伯庸这个问题。
“主要是你也该学学这些东西,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的大师兄帮忙计算筹谋不是?”
一旁,酒半壶对着温韵微微颔首。
“温公子,某家还没郑重地给公子道谢过救命之恩,此情某家记住了,日后公子来蜀中,有麻烦可以找某家,大不了某家将这条命还给公子。”酒半壶抱拳,施了一礼。
温韵摆摆手:“如果不是百山先一步拦住南连城,就算我到了也没用。”
“不,百山兄弟冒险救我回来,大公子以岐黄之术救我性命,这还是要分清的。”
温韵摇头笑了笑。
看着李伯庸依旧在看着天,似乎在思索未来的路怎么走,他也不说话。
他们温家最重要的家训,就是绝不能以任何身份强行改变他人的想法。
李伯庸叹了口气。
“不了,我这人随心所欲惯了,我想了想,发现可以随时逾矩的自由才是我最想要的”
“就像你师父那样?”温韵问道。
白黎只是为了报复大唐用他弟弟恶心他,就在大明宫大开杀戒,说一句“逾矩的自由”毫不为过。
李伯庸没说话。
实际上,他想要的“逾矩的自由”,白黎已经做到了八成。
没错,就那种谁恶心自己直接就大嘴巴子撩回去那是他最向往的,什么狗屁大局在他这根本行不通,做事的后果他都能承担下来,反正怎么胡来怎么来,这就是他的梦想。
所谓的“白城接班人”这个位置在他看来其实根本不重要,李伯庸心知肚明他自己不是那块料。
之所以说白黎只是做到了八成,是因为李伯庸知道其实白黎的心里有很大的一块石头,但这块石头是什么,没人知道,就李伯庸对白黎的了解,说不定他们这辈子都不知道白黎心里的那块石头是什么。
梁知念曾经大胆猜测,如果白黎能搬走心里的那块石头,或许他有望再进一步。
不过心魔一除修为再进一步是正常的,别看白黎是云霄九重的大宗师,他离仙人境还远着呢,再进一步又怎么了?
温韵和酒半壶都是沉默了很久,然后温韵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罕见的消失了:“我大概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可是你有想过为什么武夫始终只能是武夫,只能怒而血溅五步吗?”
李伯庸点点头。
“当然知道,这世上武人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正常行走江湖肯定惹来的有羡慕有嫉妒,但若真要是让一个纯粹的江湖武夫来统治天下,没多少人会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