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怎么会不想认呢?
要知道伸手推开她,她心里该有多痛。
可是不狠心的话,她一个不中用的老人,肯定会成为她的负担。她当初就是因为这样的才离开的啊。
所以田母不得不狠下心来这么待她。
过了中午了,是该煮饭时间了,她回头,发现田甜甜还倔强得站立在外头。
田甜甜也不知道自己站立了多久,只知道双腿又麻又累,可是还是咬牙忍着,不敢动一下下。
她在赌,她在赌母亲还是心疼她的。
苦肉计,总会百试不爽的。
田甜甜赌赢了。
田母是真舍不得她吃苦,冷着一张脸将门打开了,硬着声道:“进来吧。”
田甜甜欣喜,刚动了动脚,已经站得麻痹的脚不由自主的一弯,直直地往前扑去。
田母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声,“小心……”
恰恰是这一句小心,彻底将她痛惜的心情全部泄露了出来。
田甜甜知道的,知道她还是疼她的。
摔了一跤,田甜甜脸上却挂着笑。
田母再也隐藏不了自己的情绪,蹲下身,捂着嘴,哭出了声来。
“妈,不哭,不哭。”田甜甜赶紧起来,眼睛也流出了泪水,却还是伸手擦试着母亲的泪水哄着。
两母女抱一起哭着诉说着这些年来的相思之苦,等哭累了说够了,田母下厨给田甜甜煮了一碗面。
满满一大碗,上面放着两个荷包蛋。
吃着久违的熟悉的母亲的味道,田甜甜心里简直是百感交集啊。
田母坐在一旁,仔细地端详着她,然后欣慰道:“胖了。”
其实这两天已经瘦了不少了,田甜甜抿唇笑了笑,“嗯,女人好像生了孩子之后,都会胖呢。”
“孩子呢?”田母以为她是来旅游的,想着应该带着孩子一起来,这会却没看到。
想来,她都没见过自己的外孙呢。
“没来,”田甜甜用筷子夹起面条,又放开,然后道:“我离开了他们,现在,我也是一个人呢,无路可去。”
“为什么?”田母蹙起了眉,有些震惊地看着她。
田甜甜慢慢地跟她说了所有事,包括怎么就放弃了洛尧擢和两个孩子。
田母听完了久久不语,半晌才道,“那样的人家,或许我们是真的高攀不起。”
再有钱,再有势,家长已经明摆着不欢迎甜甜了,就算勉强嫁过去,也会受罪的吧。田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那样的生活。或许离开,是好事。
“所以,妈,你不能再赶我走了,你要是也不要我了,我就无家可归了。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
田母看着她,抿紧了唇,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火车站的监控有显示田甜甜上了去往市的火车,之后,就再也无影踪了。
洛珀有些烦躁,手下一次一次的报告,都是无关紧要的消息,他对着电话暴怒,“我说过,我要听有用的消息,找不到人,都通通不要回来了!”
坐在一旁田棣同样是一张木然的脸,半晌他道:“三天了,整整三天,妈咪第一次一个人离开这么久……她会不会饿,会不会睡不着,会不会被陌生人骗了……”
田棣说着,脸上露出了脆弱的表情,他不懂,妈咪是怎么能狠得下心丢下他们不管,一走了之的。
洛珀同样是红着眼,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悲伤。
比起田棣来,他跟妈咪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他似乎还在沉浸在找回亲生母亲的喜悦中,就再一次失去她了……
悲伤的气息在两兄弟当中蔓延开来了。
房门被推开了,是面无表情的洛尧擢,他推着轮椅进来。
片子已经出来了,左腿膝盖处粉碎性骨折,手术安排在明天。
他见两兄弟隐隐欲泣,拧了下眉,冷声道:“哭什么,你们的妈咪还没死。”
洛珀和田棣闻言一愣,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
洛尧擢沉声道:“总会把她找回来的。”
洛珀和田棣同时沉默了下来。
“洛珀,下午苏芷芯出来了,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这两天的忙碌,差点让他们忘了苏芷芯这个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洛尧擢提醒了一句,洛珀都快点忘记这岔了。
他眼神闪了闪,覆上了一层叫凶狠的东西,他冷冷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们不能出手动洛明宇,修理一个小小的苏芷芯不在话外。
这一次,洛珀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
她让妈咪遭受过了什么罪,他都要她慢慢千百倍的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