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里灯火通明,慈禧怀抱小狗沉默的坐着,恭亲王和福晋,芳茹和边橙,还有载澄、佳珲等人在一旁不安的站着……
载淳神色慌张的跪在地上,低声道:“皇额娘,儿臣错了,儿臣不应该……”
“刺客抓到了吗?”慈禧没搭他的茬,脸转向恭亲王。
恭亲王忙道:“没有,让他跑了。”
“这刺客可以呀,这么多人都逮不住他。”慈禧的声音尖利,透露的是极度的不满,“我就不明白了,区区一个刺客,他怎么就知道皇上出宫了呢?还胆大包天到在城门口等着皇上回来?禁卫军这么多人,竟然都拿他没办法?”
恭亲王声音和缓的劝道:“太后,这是万幸啊,万幸皇上没事。”
“万幸?我堂堂大清国的皇帝已经跑到烟花之地去苟且了,你说这叫万幸?是不是哪天哪个青楼女子怀了龙种,你还要来恭喜我皇位后继有人了?”慈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手一松,小狗落到地上一溜烟跑到一旁,怯生生的躲到了桌子底下。
“皇上,你倒是张口说话呀,是谁给你介绍了这么好的女子,让你魂不守舍的?里你的人还少吗,为什么偏要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偷腥!”慈禧气愤难平,指着载淳又厉声斥责道。
载淳知道理亏,想都没想就招出来了:“是,是载澄带我去的。”
慈禧的目光立刻像刀子一样的向恭亲王剜过来了:“六王爷,这是真的吗?”
恭亲王叹了口气道:“是真的。是载澄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慈禧冷笑道,“行,既然恭亲王都发话了,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把澄贝勒拖下去乱棍打死!”
恭亲王脸色煞白,没有说话。载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是我一时糊涂贪玩,连累了皇上,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你以为还会有下次?!”慈禧一指门外道,“你们都还愣着干嘛,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
李莲英一挥手,几个太监上前来便把载澄往外拖,载澄一边挣扎一边凄厉的喊道:“太后饶命,皇上饶命,我不想死啊!”
芳茹和边橙立刻双双跪倒在地求情道:“太后,饶了澄贝勒,饶他一命!”
慈禧铁青着脸,一指芳茹道:“芳茹,你起来。荣福公主,你和卉贝勒的事儿哀家还没追究呢,现在你又为澄贝勒求起情来了?”
边橙一听心里来气,忍不住顶了一句道:“我和他什么事儿没有!太后不要冤枉好人!”
“好人?你们全家都是好人!”慈禧大怒,高声喝斥道。
恭亲王和瓜尔佳氏见势不妙,双双跪下来伏地道:“太后,是我们教子女无方,还望太后恕罪!”
“你把你们的儿女教成什么样我不管,但是别来招惹我的儿子!”慈禧狠狠的看着恭亲王道,“六王爷,这次若不是皇上没事,你可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恭亲王动了动嘴唇,露出了一丝苦笑:“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若皇上因为臣有了什么闪失,那臣是万死难辞其咎。”
“万死?人只能死一次,除非,你府里的人代你死!”
慈禧这句话一抛出来,边橙的心是凉了半截,自己的判断完全没错,这个公主真是没法再当下去了,再当下去早晚有一天死于非命。
等这件事儿完了之后,自己一回公主府就得赶紧把家里的细软收拾收拾,找准功夫颠儿算啦。天下之大,去哪儿不成?空顶个公主头衔整天提心吊胆的,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啊。
“六王爷。”慈禧话锋一转,语气慢慢缓和了下来,“你觉得哀家应该怎么处置你?”
恭亲王沉吟片刻道:“一切听凭太后作主,无论怎么处罚,奕不敢有半点非议!”
慈禧哼了一声,上前将载淳扶了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皇上,你说应该怎么处置六王爷?”
载淳早已是被吓得恍恍惚惚,说不出话来,慈禧有些轻蔑的看着他,说道:“皇上,这样就被吓坏了?你贵为天子,这只不过是区区的一个刺客,至于吗?”
“皇额娘,那刺客十分厉害……若不是雅尔甘及时赶到,朕这条命可能就交代在他手上了……”载淳仍是心有余悸,捂着胸口说道,“皇额娘,儿臣错了,再也不敢了……”
说着,他又要给慈禧跪下认错,慈禧对载淳素来严厉,今天虽然气他出入青楼,但看在他险些遇害的份上,母亲的天性略略也流露出了一些,她刚伸手要扶载淳,就只听载淳“哎哟”一声,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