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橙之前并没有见过许淡然,虽然听慧琦提及过几次,但是总归也赶不上亲眼见印象深刻。()
这个人面容清秀,五官都很精致,可是精致归精致,却是透着一股修饰过度的小家子气。若不是现在身处清朝,她肯定是要怀疑他是打了玻尿酸,或是安了下巴之类的。这个人从里到外透露的廉价气质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假。
“你这是拿梁实来威胁我?是吗?”边橙冷冷的问道。
“公主言重了,我一区区草民怎么敢来威胁您呢。我只不过是提醒您说话做事之前要多考虑考虑,不要造成一生的遗憾。”
边橙心里一紧,自己虽然对恭亲王的举措颇有微辞,可是不论怎么想,都觉得他做不出这样狠毒的事来。慧琦毕竟是他的外甥,是堂堂贝勒,无端被害绝对是一件大事,冲着勤亲王的面子,只怕两宫太后都要过问。若是恭亲王真的顾忌慧琦的所作所为影响到女儿们的清誉,那以他的地位和手段,自然有大把体面的方法可以惩治慧琦,何必要用这样毒辣的手段,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呢?
看着一脸奸笑的许淡然,边橙突然语气凌厉的吼道:“该考虑的人是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自以为仗着点小聪明就可以信口雌黄,污蔑我阿玛的名声?你要是活腻了就自个儿跳护城河去,别牵扯到别人!”
她这么一吼,也是为了唬唬许淡然,谁料许淡然的脸上真的闪过一丝不安,而这一丝不安,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绝不是恭亲王的旨意,就算恭亲王真的要诛杀慧琦,那也绝对会用自己的心腹来做这件事,以求事情隐密周全,又怎么会让许淡然这个不明底细的江湖人士牵涉其中?难道就不怕消息败露,以致自己身败名裂?
想到这,边橙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其实,你所说的上头的人,并不是我阿玛,而是我的额驸,佳珲,对吗?”她紧紧的盯着许淡然的眼睛,捕捉着他每一寸目光。
许淡然微微一笑道:“公主,你想得这么明白又如何呢?一切已经安排好了,我看,您还是认命吧。你是公主,注定要和额驸在一起。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事,但额驸总归是额驸,只有他才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
“这么快就为你主子说起话来了,真不愧是个好奴才!”
“我不是奴才,我不过是拿钱替人办事而已。”许淡然从容的微笑道,“公主,你除了认命还能怎么样?我师叔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总不至于忍心看着他为你继续牺牲吧?”
边橙回头看了梁实一眼,只见他的脸色实在难看,嘴角却仍然挂着一丝笑容,表情无比的从容淡定,好像眼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许公子,你是让我认命,让我接受别人的安排,是吗?”边橙一字一句,缓慢,但是铿锵有力的说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本公主不接受你的威胁。如果你敢动卉贝勒一根汗毛,那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您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我师叔!”许淡然有些狰狞的冲边橙吼道。
“那就让我们四个同归于尽!”边橙也豁出去了,尖着嗓子叫道,“与其让你们慢性折磨,还不如死个痛快!”
许淡然愣了一下,掐在慧琦脖子上的手也不由得松动了些,见此情景,边橙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许淡然!你以为跟着额驸就会有好果子吃吗?他连公主都敢杀,连贝勒都敢害,连恭亲王都敢抹黑,你以为你帮他做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他会留你这个活口吗?”
许淡然被她的气势震得半张着嘴半天没有合拢,双目无神,直愣愣的看着半空。边橙见状,又赶紧趁热打铁道:“额驸毕竟是额驸,没有我这个公主,他怎么当的额驸?你为额驸卖命,倒不如跟我。”
许淡然摇摇头道:“公主,都是被人利用,我为何要弃掉一个相熟的,反而去选一个有过节的?我想您不会忘了,我师叔和您,都差点死在我手上。”
“你错了,选主子,也得看人品吧?差点死在你手上,那不是还没死吗?这次若是你弃暗投明,助我一臂之力,岂不是又救了我一命?这一命抵一命,便是两清不相欠。你久闯江湖,自然有识人的眼力,你应该看得出来,我荣福公主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不像我的额驸恩将仇报,没有半点心肝!”边橙说得激动,不由得一拍胸口,大声道,“你如此年轻有为,何必跟着额驸去做一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说句不好听的,他既然贵为额驸,为何要差你这个江湖人士来做事,这就是因为他根本没实权,手下无心腹之人可用。你跟着他冒这么大险,想必也是图他给你的银子,可是你也别忘了,那钱归根结底,还是我这个公主的,他可以给你银子,我当然可以给你更多。你自己想想,是跟着二主子有前途,还是跟着我这个大主子有发展?”
许淡然咬牙笑道:“公主说得是不错,可是,我与您毕竟有过节。更何况,就算您不和我计较,卉贝勒也不会放过我的。”
一听这话,慧琦忙不迭的说道:“没那回事!没那回事!我发誓不和你计较!”
边橙装作不经意的瞄了瞄周围,见许淡然带来的那帮人直挺挺的站在不远处待命,好像已是随时作好准备,不禁在心里埋怨起来,这个白老头怎么去了这么久,看他腾云驾腾那阵势,不过是拿个解药,早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