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家有条不紊的忙着,李源稍稍安下了心。大阿城防不弱,只要稍加修缮,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正想着,城外正在检修城墙破损处的士兵起了一阵骚乱。李源猛地转过头,喝道:“什么事?”
有人在边上叫道:“不好了,贼军攻过来了!”
周围一下子喧闹起来。李源一手扶住堞雉,极目远望,果然,中西军的本阵上扬起了一片尘土,远远望去,也不知有多少兵卒杀过来了。
李源大声道:“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说完之后,他把长枪搁在身旁,双手撑起身子,眼看着敌军越来越近,心头却越来越佩服。吴明这一招以退为进,化不利为有利,实在是狠呐,毕竟大阿一省之都,要想占领可不容易。就连他自己,也是等中西军去而复返才想到的。
李源命令一下,四个传令兵已如苍蝇一般轰然散开,他们在城头四下散开,一边跑一边喊道:“诸军将士,不要惊慌,敌人前来攻城,大家准备迎战。”
没有多久,几乎是刚把迎战的命令传达下去,中西军的前锋已逼近了护城河。他们看来准备也不是很足,这一波攻击也未带什么大型攻城器械。想必他们也不知道黑甲军守城战力如何,这波攻击多半也以试探居多。
看着他们缓缓逼近,李费大概见他们人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大人,你先下城休息去吧,这里有我顶着。”
李源摇了摇头:“我是一军主将,岂有大战来临轻言退却的道理?李将军,不可大意。”
李费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嘁,什么东西都没有,就他们这样子,也想下城?”
他虽然脓包,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中西军这波器械不足,就算硬拼也能将敌人打回去,所以说的倒是实话。李源也不好说他,只是道:“小心点总是好的。”
他将搁在城头的丈八长矛捡起了,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城下,中西军的前锋已到了护城河边,却不再前进。
李费有些疑惑:“这些贼军想做什么?”
李源摇了摇头,道:“别管它们要做什么,准备接战。”
这时,前列一个将领模样的敌军一把抽出长刀,喝道:“我中西军。”
他吼得甚是大声,但却没有声竭力嘶之感,随着他话声一落,四下里所有士兵举起手中武器,同声应和:“必胜。”随着这一声响,敌人如崩了堤的潮水一般,尽数冲了过来,从城头看下去,西门外遍地都是,像是一道黑色的污水。
看着气势如虹的敌军,李源也不由打了个寒战。不行,得想办法削弱对方士气,否则的话,黑甲军本不擅守城,被这群如狼似虎的敌军一扑,伤亡定然不小。李源从背上解下长弓,然后摸出一支长箭,对准了那个领头的将领,喝道:“骑射本是我黑甲军所长,如今换在了城头上,准头更应大增才是。大家别慌,等敌人过了护城河就放箭。”
其实也不用他命令,在城头的两万多人已全都举起了弓箭。李源看了看边上,所有人都一脸严肃,虽然春风正疾,但大家却如石像一般举起长弓,动也不动,这让李源也放下了心。
这时,敌人已安放好堑桥,已有部分人踏着堑桥,朝这边冲了过来。李源话才说完,那个带头的将领已通过堑桥,逼近了城门。李源对准了那将领,一箭射去,正中那领头将领的胸口。那将领盯着扎在胸口的长箭,伸手似乎想拔,但更多的长箭把他射成了刺猬,他身子一歪,顺着旁边的斜坡摔到了河里,溅起一大蓬带着血腥气的水花。此时,城头上像是接到命令一般,箭如雨下。中西军想必也没料到黑甲军的动作竟会如此整齐划一,箭矢如此密集。有几个挥着手里的刀枪,似要挡格,却哪里挡得住?前面那将领一死,他后面几人防佛被传染一般,一下子插满了箭,在护城河对岸的中西军也有人中箭。见此情景,冲在前面的中西军仓皇退了回去,他们站在弓箭射程外,似都有些惊魂未定,河里,仍带着淡淡的红腥,述说刚才战事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