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波并没有向君墨玉走过去,她只是转过身对着林光远抱了抱拳,朗声道:“横波见过安乐侯。()”只简单问候了一句便转而对君墨玉说道:“殿下,横波需去将齐王殿下安置妥当,暂且告退。”说罢,转身就走。
“姑娘且慢,本侯还有话说。”林光远出声将横波拦下,这一回横波却是不能再装耳聋听不见了。
“侯爷请讲。”横波客气应答。
林光远迈前一步,却不说话,只将横波上下打量。横波被他打量得有些着恼,但终究不能明着发火,弄僵了南阳王府和安乐侯家的关系。便只能冷着声说道:“横波还有要事在身,侯爷若是没什么要紧的,横波暂且别过。日后得空,再来与侯爷闲话。”
“姑娘,可有人告诉过你,你和某人长得很像。”林光远终于是开了口,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简直是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君墨玉和龙剑心都愣住了,不由地齐齐看向横波。龙剑心更是手指抵着下巴眯着眼,歪着头仔细地打量,戏谑道:“天下还能有和你一模一样的美人吗?若是真有,我倒很想去见一见。”
横波却是心中一凛,她不知道安乐侯突然问起这个,仅仅只是出于惊讶和好奇,还是别有所图,另有谋算。她摸不清他的心思,便只是勾起嘴角,轻浅一笑,说道:“侯爷见过齐王爷的先王妃吗?我确实听说我与她长得很像,只不过我并未见过她的画像,也不知这话是否可信。”
林光远看着横波,说道:“十多年前齐王大婚之时,本侯见过那位先王妃,虽说姑娘与她的神韵气质大有不同,但容貌却是一般无二。姑娘缄口不言的时候,本侯甚至以为是那位先王妃复生人间。”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横波答道,“齐王爷初见我时,亦有惊讶,不过他很快就不以为意。齐王爷尚且如此,侯爷也无需太过吃惊。只不过是两个长得很像的人罢了,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奇闻奇事。”
林光远听了这话,微一沉吟,便对着横波遥遥拱了拱手,朗声道:“姑娘所言极是,本侯只是一时吃惊太过罢了。姑娘与世子大婚在即,本侯在此先行祝贺。”
横波亦是抱拳回礼,不再多话,转身离开。她并没有注意到君墨玉一直皱着眉看她,不发一言。
“横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转过穿堂,龙剑心这才拉住横波的胳膊,说道,“阿修罗女死了,你突然要嫁给君墨玉,林光远又说你和齐王先王妃长得一模一样,这回是真的把我给搅糊涂了。”
横波撇撇嘴,却是甩脱了龙剑心,边往后厢澹台景的客房走,边说:“先把齐王爷安置妥当了,然后我给你找几坛好酒来,咱们好好的喝一杯。现在不仅是你糊涂了,就连我自己也是糊涂的。”
客房里,正乱成一团。因为陈大夫在另一间屋里照顾林沁儿,于是只有赵、王两位大夫为澹台景诊治。或许是因为毒性混杂,实在难以分辨,两位大夫商量了半天还是不敢贸然用药,以免又错上加错,引发了其它未知的毒性。于是只能暂且用金针*穴,减轻澹台景的痛苦。
横波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样一副场面:澹台景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圆凳上,脊背挺得笔直,双眼紧闭,头顶和额上都扎满了长长的金针,乍一看,活像一颗仙人掌。
横波一见澹台景的滑稽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澹台景许是听到了,虽不曾睁眼,但额上的金针却连连地抖了抖,胸膛起伏。大夫们以为他毒性发作,立刻奔上去,又加了几根针,这才让他又恢复了平静。
“横波,你别总是欺负他了。”龙剑心真的有些同情澹台景了,悄声对横波说道,“他这会儿只剩半条命了,你再欺负他,他便没命了。”
横波挑挑眉,轻笑一声:“我欺负他了吗?我可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龙剑心故作深沉地附和道:“是,幸亏你一句话都还没说。你要是说了,他早一命呜呼了。”
“本王还没死,听得见你们的废话。”澹台景忽而冷冷开口,把横波和龙剑心都吓了一跳,怔在那儿呆了一呆。
“齐王爷,请稍安勿躁。”最为年长的王大夫三两步走了过来,将澹台景额上的金针紧了紧,才又说道,“金针*穴,最重要的是心平气和,最忌浮躁不安。”
“把他们给本王轰出去。”澹台景的声音不大,却很冷,不容拒绝。
王大夫看看澹台景,又看看门口的两位,最终脸色为难地看向横波和龙剑心:“两位,请先出去吧。你们在这里……”
“他的毒解得怎么样了?”横波打断了王大夫的话,不去管他的为难,只径自问道。
王大夫也是无奈,他既是王府的御医,自然是见过横波的,并且也知道横波领着王府管事的闲职,虽无实权,却与世子过从甚密,在王府中地位超然。他不能得罪横波,却也不想开罪了齐王,便只得稳下心来,一本正经地答道:“齐王爷中的是混有蛊毒的七虫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