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接过茶盏,饮了一口,然后又道:“这个王贤估计过不了几日就会被官兵抓住,为防万一,我们这几日还是闭门不出为好。”
“大哥,我有一事不解。”周三这时候慢慢地说道:“大哥你为什么如此怕生事?我们昔年身无分文的时候,你也没有怕过谁,而当年被苏蛋儿那个混蛋欺压的时候,你也什么都没怕,为何现在怕起了官兵?”
周大皱眉道:“我何时怕过什么?”
周三迟疑道:“那去年江南大乱,大哥你为何不揭竿而起?”
“你说什么!”周大立刻喝了一声,让周三顿时不敢说话,他轻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你还嫌江南不够乱吗?这扬州如今得保平安,说起来还是有我一份功劳,我们在这里过太平日子,总比金陵那边整日提心吊胆的好,你难道还不满足!”
“大哥!”周三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是男儿啊,当年爹曾经和我们说了,要成一番事业,而我们经过这些年来打拼,的确在扬州站稳了脚,但是这又如何算是一番事业!而我男儿之躯,整天躲在这里无所事事,又有什么用处?”
周大冷声说道:“那你说什么算是有用?”
“沙场!”周三大声说道:“只有沙场铁骑,不畏生死,才能算作男儿!只有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算是男儿,而不是躲在这扬州过太平日子!”
“够了!”周大怒声说道:“我早就说过,你整日痴迷于此,若是等到你真的上了沙场,你后悔都来不及!”
周三鼓足勇气地说道:“我待在这里过太平日子,一生碌碌无为才是后悔!”
周大像是极为生气,大声说道:“我是你大哥,爹死了以后,我就是你的爹!你竟然敢不听我的话?”
“我听够了!”周三也是大声说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听你的话,一直听你安排,从来没敢违背你所说的,但是我得到了什么?我娶妻不过几日,妻子就被人辱杀,而我后来只能听你的话,另外娶妻生子,整日待在院子之中,什么也做不了,你能明白吗!”
周大惊讶地看着周三,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他方想说话,却发现脑子发晕,看着周围都有些不太清楚了,便猛烈地摇了摇头,忽然又听到“啪”的一声,他立刻有些回过神来,眼睛直接盯着后面的内室,沉声说道:“那里面有人?”
“啊,没人。”周三方才说出那么多话,顿时有些消了气势,这时又听见内室传出声音,他心下暗叫糟糕,抬眼却见到周大直接走向内室,便连忙喊道:“大哥,里面没人。”
周大端起桌上台烛,也不理会周三,直接走了进去,他四处打量了一番,随后就朝着那边的布帘走去。
“大哥,大哥。”周三这时跟在周大的身后,连声喊着,但却于事无补。
“唰”,周大突然拉开布帘,随即秉烛四处看了看,却没有见到什么人影。
周三这时也走了过来,微送了口气,随即便道:“大哥,你怎么不相信我?”
周大摆了摆手,然后才道:“可能是我太累的缘故,最近老是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
“那大哥你赶紧歇息一下吧。”周三连忙说道:“我带你去东边的房中,你累了一天了,也应该好好的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