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有回话,顾月池僵着脸想了半天,抬头对上奶娘着急的双眼,无奈一叹:“过了奶奶这一关,那下一关呢?”一步错,步步错啊!
“……”
被顾月池问的无话应答,奶娘有些坐立不安的道:“十一皇子这几日也没过来,今儿奴婢正好有外出的差事,这就去找他来帮忙。”
撇开眼望向窗外,顾月池呢喃着:“靠他,还不如靠自己。”
“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小姐且等等奴婢的消息吧。”面色焦虑的又看了顾月池一眼,奶娘急匆匆的出府去了。
大约巳时许,奶娘一直未归,顾月池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身,葱白修长的柔荑一下下的摩挲着手里的茶盅。这盅茶水是奶娘走后束草递来的,她一直没有喝,此刻盅里的水早已没了温度。
“小姐。”打断顾月池的思绪,束草对她福了福身:“巳时正刻过了。”
从思绪中回神,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束草,又看了看一直跟在束草身后脸色焦虑的秋玲,顾月池眉脚动了下:“更衣吧。”
既然躲不过就欣然面对,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她上一世活的窝囊,这一世说什么也要过的洒脱一些。
把老夫人新给顾月池做的藕色连襟长裙取出,又搭了间同色系的比肩,将衣裳穿妥后,顾月池吩咐束草给将一头青丝简单挽起,后又盘了个纂,纂上穴上珠簪,显得人也精神许多。
“不必。”阻了束草为她上妆,顾月池轻笑着起身:“脂粉再好,无非让脸色白皙些,我不施脂粉脸色已然白透,这样才显得更憔悴些。”她要时刻提醒老夫人,自己还是带病之躯。或许老夫人看了这样的自己,免了她的差事也不一定。
心中虽是做如是想,不过顾月池也知道,老夫人不会轻易松口,谁让差事是皇后娘娘交代的?若她真有本事,确实是为以后进宫铺了路子。
从梳妆台前缓缓起身,嘴角轻抿的看了眼秋玲,顾月池刚想说让她放心,却见她急忙福身:“事情是奴婢惹出来的,请小姐带奴婢过去。”
话音未落,顾月池便出声道:“带你去?让你去领罪?”
“嗯!”点了点头,秋玲道:“这事儿仔细说起来怨不得小姐,都是奴婢的过错,事情说开了老夫人也怨不得小姐太多。”
秋玲如此态度,多少让顾月池心中诧异,仔细想了想,她笑了:“你可知让你领罪你会是何等下场?”为主子着想的丫头,才能被视作心腹,此刻秋玲丫头才真正懂得主仆之意。
神色凝重的回了“知道”,秋玲道:“鞭笞,罚晌。”
深深的看了秋玲一眼,顾月池蹙眉:“即便如此你还要去?”
重重点头,秋玲道:“奴婢想了不只一日,终是想明白了。”抬头看着顾月池,秋玲眼中明亮非常:“小姐是奴婢的主子,若是主子在老夫人跟前有了差错,琴瑟阁说不定还会像以前一样。若是奴婢去领了罪,即便受了罚,小姐却无碍。奴婢要当小姐的眼睛,只要小姐日子好过,奴婢相信,终有一日奴婢也会有出头之日。”
秋玲的一番话,在顾月池心底激起千层浪。
微微定了定心,她对秋玲道:“不需要什么图样儿,你也不用跟着去聚福堂,既然你拿我当主子,做主子的又岂会让你挡身在前?”
眉梢挑了挑,投以秋玲浅笑一抹,顾月池将手递给束草,在秋玲的注视下,由束草搀扶着出了门。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