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迅速纠缠在一起的打闹声中,骤然消失在那张木椅上的雪灵幻冰随后夹带着自己挥起的粉拳与刚刚想要逃开的段青滚落成了一团,然后又在一张靠近房间里侧的木架翻到在地的杂乱声音里,以一声呼痛的惨叫作为了暂时的终结。逐渐放大的娇喝与逐渐缩小的求饶随后相互地出现在两个抱拥在一起的人影之间,其中不时地夹杂着属于段青举手讨饶的动作,骑在男人身体上的雪灵幻冰最终还是气喘吁吁地收起了自己威胁的表情,将披散在肩头上的白发如同胜利的旌旗一般向后拂起:“以后至少要给我一套同等的装备作为补偿!”
“好的大王,没问题大王。”
“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大要叫我的名字!”
“好的,亲爱的灵冰女士,还有……能不能先放开我?”
嘴角不停地来回抽搐着,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的段青随后将目光落在了一边:“顺便帮我将那块魔法泥板拿过来,如何?”
顺着他的目光,雪灵幻冰随后也将注意力放到了距离两个人不远处的一块躺在地上的灰黑色泥板上,逐渐聚集成型的视线焦点随后也沿着那块泥板所在的位置缓缓向前,沿着那座两个人刚刚撞倒在地的木架来回巡视了半圈:“这东西……是从哪里掉出来的?”
“大概是谢尔曼那个家伙藏在这里的吧。”半转过了自己的身体,段青的嘴角也缓缓地扯出了一抹笑意:“而且用的是魔法的手段……也对,如果是秘密的话,魔法师的记载方式明显才是更为保险的方式呢。”
“可惜这些魔法禁制全部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了。”迅速地站起了身,雪灵幻冰两步将那块依然闪动着灰褐色光芒的泥板捞了起来:“希望这上面的记载没有随着他的魔法的消失而消失……”
“为了保存,正常的记载方式都不会这么快就消失的。”随后爬起身来的段青揉着自己的手腕:“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东西是不是我们想要找的东西而已……唔。”
“这好像是一个新的配方。”
目光逐渐变得凝固,他的声音随后连同向前伸出手臂的动作而变得迟缓了起来:“龙舌兰花的花蕊,格洛洛的利齿,呼兰铁树的汁液,还有新鲜的元素之血……”
“怎么了?”一起托着那块泥板的下方,雪灵幻冰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都是他们实验用的炼金材料?”
“不知道,我又不是一名全知全能的万用炼金师。”段青的瞳孔逐渐地缩小着:“但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们都具有不同程度的毒性。”
“虽然我不懂什么炼金,但你们炼制药水的时候不是经常用到什么有毒的东等等。”微微地迟疑了一下,雪灵幻冰刚刚想要劝慰的话也停在了半空中:“下面好像还写着什么。”
她指了指那一系列记载的最下方,属于魔法泥板最底部的镶嵌部分,几行镌刻上去的魔法字迹此时正逐渐浮现在魔法灯光的反射之下,用略显癫狂的字体撕扯着那片原本应当嵌入某种底座当中的空白:“我”
“我有办法了。”
“如果那些人说的是真的,这里面的东西一定存在着可以弥补魔药缺陷的可能性。”
“诺曼的理论未必正确,而且他早就已经死了!我再也不会被那些法师议会的过去所束缚,我要用我的方式完成尊主的伟业。”
“尊主一定会原谅我的。”
“一定会。”
咔嚓。
就像是遇到了高温之后风干的陶土,魔法泥板的底部忽然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骤然散落开来的碎屑随后连同雪灵幻冰被打断的念诵声一起,沿着两个人的手指缝隙缓缓地落了下去:“怎,怎么会……”
“看来的确是因为失去了魔法力量的保护而开始崩塌了。”任由那些碎屑逐渐消失在了空中,段青的目光随后连同他收回的手指而一起变得沉重了起来:“原来如此,一切果然是谢尔曼做的。”
“他做了什么?”
“他才是将那种鸡尾酒搞成了药引的始作俑者。”
指了指这间房间的周围,段青一字一句地回答着雪灵幻冰的话:“他搞砸了薇尔莉特的实验,然后听从了某人的指示将配方加以改造,因为原本就具有毒性的特质,异化之后的魔药便将他原本的失误掩盖过去了。”
“薇尔莉特本人一定不知道这其中的变化,并将改造之后的方案所产生的缺陷归咎于自己。”说到这里的他声音变得愈发低沉:“这种实验的‘副产品’紧接着被有心人所利用,最终演变成为实现预言的其中一环与要挟那位大魔法师的把柄之一。”
“是这样吗?”雪灵幻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不是薇尔莉特最亲近的人吗?而且他还那么的,那么的……”
“那么的爱着大魔法师,嗯?”
摇着头发出了一声低笑,转过身来的段青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并不是所有的恨都会导致悲惨的下场,也不是所有的爱都会得到美好的结局,因爱生恨的人或许会因此跨越天堑一般的障碍,而只会抱着爱不放手的人……最后说不定会扭曲成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畸形怪物呢。”
“这位爱之心切的谢尔曼阁下……想必也是一名因为头脑发热之后患得患失,最后一步步走向深渊的可怜人之一。”说到这里的他冲着一脸赧然的雪灵幻冰笑了笑:“之前的你……”
“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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