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双瑶亲自拿了册子,向姚淑宜回话:“……这四个是十来岁的,父母都曾在院里当过差,现在庄子上,没差事。这五个是十三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其中三个在内院当差,拿着二三等的月例。这三个是十七岁以上的,还有一个银莲,十月份满十七,太太看要不要打发出去?”
“很好,”姚淑宜点头,“就从十三岁那三个里头给我挑一个放在屋里,庄子上那四个小的,改天你让老杜媳妇领进来,你们姊妹看看,若有干净伶俐的就留下来,正好顶了那几个出去的窝子。”
“太太的意思是那几个十六以上的就放出去?”
“放出去吧,女大不中留。”姚淑宜微微笑了一下,“还有银莲,也老大不小了,既然你们都说她毛手毛脚不长进,也放出去吧,改天叫她们的老子娘领出去相看人家吧。”
双瑶心下一阵轻松,如果银莲能这样走了,就太好了!
姚淑宜闲闲又道:“听说你处置了惠秀?”
“女儿正要跟娘说呢,我私自做主,革了她一个月的粮米,娘,我没有做错吧?”双瑶小心翼翼说道。
姚淑宜淡淡一笑:“这些丫头媳妇,值什么要紧!革就革了吧,谁叫她没眼色,冲撞我们二丫头。论理,这些人也该你敲打敲打,一个二个仗着有些脸面,越来越不成体统。”
双瑶笑着给母亲斟茶,又道:“这是我头一回处置人,心里不知道多紧张。生怕重了让人寒了心,又怕轻了以后难免又犯。”
“处置下人,关键不在轻重,而在于时机。昨天的事,其实可大可小,不过她既然冲撞了你,说不得,正好拿她扎个筏子,让那些人看一看,从此留心,不敢再因为你姑娘家脸皮薄而肆意妄为。”
正说时,双蕊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冲着双瑶道:“原来你在这里!找你老半天了,听说你革了惠秀的一月的粮米?”
双瑶不觉笑道:“你哪来的耳报神?莫非替她来求情?”
双蕊扁扁嘴:“她在我屋里鼻涕眼泪唠叨了半天,我才懒得理她呢!不过她既是为我的事耽误了你的事,你若是处置了她,那我不就没有面子了?”
双瑶笑着解释道:“她先领了我的差事,况且也不是大事,早该办妥的,竟能拖拉到那时候,可知是懈怠。我并不是为她办你的事才罚她,实在是她轻重缓急不分,又当着我的面胡乱搪塞,想敷衍了事,这样人不罚不行。”
“就便是这样,别人看了难免还要以为是办了我的事所以才受罚,太没面子了!”双蕊不甘心的摇着姚淑宜的胳膊,“娘,你就饶了她这回吧,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来!”
姚淑宜正色道:“蕊儿,这事你姐姐既然已经处置,你就不能任意更改,否则,今后还怎的约束下人?”
双蕊委屈地撅了嘴,道:“不过是点小事嘛,害我没了面子。”
“若想有面子,更不能朝令夕改,令人心存轻视。”姚淑宜安慰地拍拍她,“你要切记这一点,今后你也是管家的人呢!”
待双瑶离去,姚淑宜这才幽幽说道:“这丫头,今天是在借此立威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