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也不可能发生,说到底,沈家比上不足,比下还是绰绰有余的,怎么会让嫡亲的女儿给人做小?
听说姚淑宜在给儿子张罗亲事,不知道她看中了什么人家?幺姑漫无目的地想着,忽然眼前一亮:如果能够搅黄她给沈应嘉看好的婚事,岂不是把她气得半死?
幺姑顿时兴奋起来,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她眼前浮现出沈应嘉温和的脸,比起母亲,这孩子真是老实了不止一万倍,这就意味着他将很容易被影响!
姚淑宜眼高于顶,她看中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攀上这样的好亲事,以后她在这家里就更加不可一世了。所以,无论她看中了谁,这门亲事一定得搅黄!
得摸清楚她看中的是谁,然后在老爷跟前吹吹风。或者,干脆说服老爷,给沈应嘉另寻一门亲事。
一刹那间,她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把雪樱嫁给沈应嘉!
她觉得这个主意十分完美。雪樱的婚事本来就是个难题,这样的出身,高不成低不就的,沈应嘉对她来说是个不坏的选择,况且沈应嘉性子温和,将来肯定疼老婆。而且,雪樱嫁了进来,自己又多了一条臂膀,姚淑宜还怎么跟自己斗?
最重要的是,沈应嘉的妻子,将来就是沈家的管事奶奶,就算姚淑宜再厉害,难道能一辈子把持家政不放手?到底不还要交给媳妇嘛。而在雪樱心里,自然是亲姑姑比婆婆更加可信,自然事事都要听自己的……
幺姑想到美处,不由得笑出声来,惊醒了睡在外间的沈应和,依依呀呀哭了起来,慌得奶娘好一阵拍哄。
第二天一早,幺姑亲自去了银莲的屋子,当着下人的面,大大方方地把头面取了出来,笑道:“妹子,这是我给燕姐添妆的一点心意,你收着吧。这个盒子里是给你的一套首饰,你别嫌简陋,权当是我向你道贺吧。”
银莲从未见她如此和颜悦色,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讷讷答道:“这怎么敢当。”
“妹子千万别推辞。”幺姑忙抓住她的手,硬把盒子往里塞,“前几天是我不对,得罪了你。也是我糊涂,一时气堵了心,没想清楚。这两天我都想过了,咱们几个,包括你我,包括周姨娘李姨娘,咱们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呢?唉,都是看人脸色的苦瓢子!咱们再不亲亲热热的,越发让人看不起了!”
银莲见她说得恳切,这才犹豫着开口道:“姨娘有什么吩咐的,尽管说吧,这首饰真的不敢当。”
“哎哟,你不接,才是真的看不起我呢!”幺姑笑道,“你过去在我屋里呆过的,还不知道我?刀子嘴豆腐心,一时有气无非当时骂两句,过去就全忘了,该怎么还怎么,不像有的人,看起来是菩萨,心里可是连一丁点错处都记着呢!”
银莲知道她在说姚淑宜,只装不明白,不敢接腔。幺姑猜到几分,笑道:“妹子还不放心我呢?得了,我给你赔不是还不成吗?”说着作势就要福下去。
银莲慌的亲自站起来扶住她,微笑道:“我怎么敢当,别折杀我了!”
“妹妹这么说,就是原谅我了?”幺姑笑意盈盈,“从今后,咱们就是好姐妹,有什么姐姐做的不当的地方,妹妹别客气,一定跟我说!想吃什么想戴什么,只管跟我要,别的我没有,这些烂箱底的东西我哪里还有几箱笼!”
银莲只得答应着,心里疑惑起来,今天是什么风把她吹来了?又是出了什么事,让她一下子从乌眼鸡变成了笑面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