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巨崂吓出一身冷汗脱险之后大怒喝道:“好小子居然想要我的吃饭家伙!好且看是谁活得成谁活不成?”三人尾照应逐步推进。金逐流必须全神照顾陈光照为他拨开乱箭寒光剑的威力自是施展不开***越缩越小。</p>
正在万分吃紧之际忽听得一片吆喝之声:“打狗呀!打狗呀!”转眼之间只见一大群叫化子从山上下来把曹家的家丁反包围起来了。</p>
彭巨崂又惊又怒喝道:“王舵主我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来干什么?”王泰笑道:“我们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了么?叫化子天生就是要打恶狗!除非那只狗不咬人了我们才会放他过去!嘿哩彭大护院你懂了么?你要我们打呢还是不打现在就只是看你的了!”</p>
王泰一话曹家的家丁吓得连忙收了弓箭。原来豪门鹰犬最怕的就是碰上丐帮的人。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官府的势力也压不倒他们。二来叫化子一无所有衙门里的公差一向把丐帮弟子比喻作“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又榨不出油水碰上他们只有倒楣决无便宜。</p>
彭巨崂面色铁青尽管心中气恼却是不敢作心想:“这群叫化子难缠得紧好汉不吃眼前之亏。于是只好挥手说了一个“走”字转眼间一大群豪奴走得干干净净。化字拍掌笑道:“痛快痛快!狗儿都卷起尾巴逃啦!”</p>
王泰看了看陈光照的面色吃惊道:“这位朋友似乎是中了毒?”金逐流道:“正是。客店我们不便回去了王舵主这次可是不得不打扰你啦。”王泰道:“我正是来接你们的可惜还是来迟了一步。”</p>
叫化子人多做事快不消片刻已是斩下柳枝编成担架抬起了陈光照就走。王泰道:“金少侠我和你说儿句话。”金逐流放慢了脚步王泰走到他的身边悄悄说道:“你这位朋友是……”金逐流道:“他名叫陈光照他的父亲你一定知道的就是……”话未说完王泰已是连忙问道:“可就是苏州陈大侠陈天宇的公子么?”原来王泰见了那把冰魄寒光剑已是猜到了陈光照的来历。</p>
王泰得到证实之后顿足叹道:“糟了糟了!”金逐流道:“怎么糟了?”王泰道:“你这位朋友是给天魔教下的毒恐怕活不过十二个时辰我不知曹家竟收罗有天魔教的人早知如此刚才我也不放他们走了。”</p>
金逐流道:“这么说我是来不及将他送回家医治的了。”王泰道:“当然不能只有在此地想法。”金逐流道:“我有天山雪莲炮制的碧灵丹虽然不是对症解药总还可以拖一两天在这两天之内我设法把解药取来。”王泰道:“你已经知道下毒的是什么人么?”金逐流道:“是一个老婆婆但她的来历我还不很清楚。”</p>
金逐流暗自思量:“这老妖婆多半是躲在曹家。即使不在我只要捉住了曹家的人也可以问出她的下落。”</p>
回到丐帮分舵金逐流请王泰拨出一间静室把陈光照扶进去。金逐流以上乘内功替他推血过宫可惜陈光照本身的功力配合不上毒气不能完全散出来但也好了一些。全逐流再让他服了一颗碧灵丹陈光照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p>
金逐流说道:“陈大哥不是我好打听别人私事但我要找那老妖婆算帐却是不能不知道她的来历。你和你那位霞姑是怎样结识的?你可知道她的奶娘是天魔教的吗?”</p>
陈光照吃了一惊道:“什么她的奶娘竟是天魔教的遗孽么。”</p>
金逐流道:“王泰看出你是给天魔教下的毒他见多识广二十年前也是和天魔教打过交道的想必不会看错。”</p>
陈光照道:“我只知道霞姑的奶娘姓贺我们叫她做贺大妈。在此之前我还不知道她会武功呢。”</p>
金逐流道:“天魔教虽是邪教却也不是无恶不作的邪教。厉大哥的母亲就是当年天魔教的教主她也早已改邪归正了。可惜咱们不知厉大哥到了扬州没有否则把他找来一定可以给你解毒。”又说:“天魔教当然并非全是坏人不过这个老妖婆的手段却是可鄙可恨!”</p>
陈光照叹口气道:“想不到这贺大妈是天魔教的人又是如此工于心计这就怪不得了!”</p>
金逐流道“什么怪不得?”</p>
陈光照道:“怪不得三年前霞姑要与我断绝往来敢情都是为了她这个奶娘的缘故。”</p>
当下陈光照说出他与霞姑相识的经过那时陈光照刚刚出道有一次路过人烟稀少的乱石荒原碰上几个贼人尾随一个少女不住口地说些不三不四的风言***说他们是调戏吗他们却又只是动口而不动手但若说他们是相识的吗却又不像。因为那女子甚是端庄而且一直没有理睬他们。</p>
陈光照摸不清那儿个人的路道不过看他们那副下流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心中有气于是就跑过去干涉斥责他们不该调戏良家妇女。结果当然是大打一场那几个贼人给陈光照杀得头破血流大败而逃陈光照也中了其中一人的毒镖。</p>
陈光照支持不住顾不得和那女子说话只能叫她快走。不料那女子忽地将他按住说道:‘你别动我给你解毒疗伤。”她取出一支银针手法非常熟练替陈光照刺了几处相关的穴道笑道:‘这点毒算不了什么不用吃药我看也可以好了。’陈光照知道有一种针灸疗毒的法门但从没见过这一次却是亲身经受了。</p>
陈光照好生诧异说道:“你会疗毒想必也会武功为何你忍受得那些贼人的调戏?”</p>
那女子道:“我不是怕这几个小贼只因他们是**帮的人我不想和**帮结下冤仇。但你既然出了手我也就顾不了那许多了。说老实话如果你刚才不出手惩戒他们等到今晚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法子结果他们的。”她没有说出是什么“法子”但陈光照也可以猜想得到她多半是要暗中下毒这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们。</p>
陈光照暗暗道了一声“惭愧”这才知那女子虽然比他年轻却是比他老练得多。</p>
陈光照讲了这件事情之后说道:“我和霞姑就是这样相识的。霞姑的性情甚是温柔一点也不像邪派中人。我常常觉得奇怪为何像她这样一个好女子却学得邪恶的使毒功夫如今我始明白了敢情她的使毒功夫就是她的奶娘教的。”</p>
金逐流道:“你可知道她的家世?”</p>
陈光照道:“她姓石自幼父母双亡。她是奶娘抚养成*人的。她有个堂叔名叫石谷风在黑道上也有点名气但在她父母双亡之后就很少来往了金兄你觉得她的家世如何?是不定有点特别?”</p>
金逐流笑道:“我的姬伯伯就是一个小偷我不会看轻绿林出身的。所以我并不觉得她的家世有什么‘特别”。就只怕她说的不尽属实。”</p>
陈光照叹口气道:“可惜我爹爹的想法和你并不一样。”</p>
余逐流道:“伯父不许你和她谈婚论娶?”</p>
陈光熙道:“我爹爹一来嫌她出身不正;二来又说她来历不明。爹爹认为一个年轻的女子擅于使毒多半不会是好人家的女子。还是少惹为妙。”</p>
原来陈光照的父亲陈天宇是贵家公子出身虽然到了他这一代已经不再为官变成了纯粹的武林人物但门第之见还是不能尽除故此陈天宇可以和绿林中人交朋友却不愿意有个来历不明的媳妇。</p>
金逐流道:“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你又的确相信得过她不是坏人的话可以为你作保说服伯父答允你们的婚事。”</p>
陈光照道:“我当然信得过霞姑是个好人。我也曾向爹爹说过我说霞姑虽然擅于使毒我却从未见她害过好人。毒药就像刀剑一样都是可以用来杀人的。在好人手里拿来杀坏人那又有何不可?”</p>
金逐流道:“你说得不错那么伯父之见如何?”</p>
陈光照道:“爹爹拗不过我他答应待他调查清楚了霞姑的家世之后可以考虑为我求婚。我知道爹爹只是为了疼我的缘故对这头婚事他其实还是很不满的。”</p>
金逐流答道:“你爹爹肯让步那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我也不用再多说啦。”</p>
陈光照道:“打破了一重障碍还有一重。起初我以为只要爹爹答应了霞姑那边想来是应该没有问题的。”说至此处陈光照见金逐流微笑的看着他脸上一红接下去低声说道:“这不是我自作多情虽然她没有明白说过但心里也是感觉得到的我知道她她也真心爱我。”金逐流道:“那么她后来为什么又拒绝你呢?”</p>
陈光照道:“我讨得爹爹的口风之后就跑去找霞姑商量。以前我和她总是在外向相见的这次还是第一次到她家里找她。”</p>
金逐流道:“她知不知道你是来向她求婚?”</p>
陈光照道:“我心里喜欢她她当然是会知道的不过我那次到来如是大大出她意料之外!”</p>
金逐流道:“为什么?”</p>
陈光照道:“因为她从来没有请过我到她家里她的住址还是我辗转打听出来的不过这只是我当时的想法现在想来她当时的大感惊诧恐怕还不仅仅是因为我突如其来的缘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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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逐流道:“可是为了她的奶娘不喜欢你?”</p>
陈光照道:“本来我一直没有想到这一层的但经过了今晚之事我猜想恐怕也只是为了这个缘故了。要不然她不会那样的。”</p>
金逐流道:“她怎么样?”</p>
陈光照道:“我本以为她父母早已故虽然有个堂兄又从无来往婚姻大事应该可以自己作主哪知我到了她的家里刚刚想要向她说来意她听出了一点口风面色都变了她连忙乱以他语又一再示意叫我不要再说下去。”</p>
金逐流道:“你见着了她的奶娘没有?”</p>
陈光照道:“见着了。正当我要说到‘正文!的时候她的奶娘就出来见我的。”</p>
金逐流道:“这老妖婆怎么说?”</p>
陈光照道:“当时她倒是和和气气的倒茶给我喝向我问长问短。一面又夸耀她自己的功劳说小姐是她一手抚养大的她没儿没女这一生就只有依靠小姐了。其实这些话她不用说我也早已知道:“</p>
金逐流道:“后来怎样?”</p>
陈光照道:“她唠唠叨叨的说个不休我更没有机会与霞姑谈论我们的事情了。我只道老人家是难免有唠叨的毛病心中虽是十分厌烦看在霞姑的份上也唯有忍耐。没有多久霞姑端茶送客了。”</p>
金逐流道:“那么你一直没机会和她说?那又怎会知道她要与你断绝?”</p>
陈光照道:“她端茶送客找当然是大不高兴。大约是我的面色给她的奶娘看了出来于是她道:‘陈公子远道而来你也该送一送他。’唉当时我还以为她有心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霞姑单独说话。”</p>
金逐流道:“霞姑有没有单独送你?”</p>
陈光照道:“她的奶娘叫她换过衣裳才让她出来送客。”</p>
金逐流笑道:“不用说走是这老妖婆有私房话要叮嘱你的霞姑了不过你们可以单独见面总是好些。”</p>
陈光照叹口气道:“我希望和她说几句知心的说话。可惜在单独相对之时我听到的却是令人肠断的言语。”金逐流道:“她怎么说?”</p>
陈光照道:“她要我忘记她只当是从来没有认识她这个人。我说除非等到我呼吸停止之时否则我又怎能忘记?我反问她:难道你就能够完全忘记我么?她叹息道:你今天的来意我已经明白我们是决不能相好的。不管你能够忘记也好不能够忘记也好从今之后咱们总是要断绝的了。我问她是不是另外有了意中人?她说她终生不会再嫁我问她:那么这又是为了什么?他说不为什么就不愿意和我再见。我说:你竟是这样讨厌我么?她咬了咬牙说道:‘不错我是不喜欢你了你可以死心了吧。’我知道她是违背自己的良心说的我说我不相信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可是她已经跑了她已经回去了。她家的大门乓的一声响把我关在门外把我的声音关在门外她已经不要再听我的话了。我没有勇气再闯进去。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疑问直到今天都没有得到解答!”</p>
金逐流道:“好。我现在就去给你索取答案。”</p>
金逐流早已向王泰打听了曹家的地址于是立即出城径奔曹家。曹家在济南城西倚山而立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大学士府”四个金碧辉煌的大字金逐流四更出城一口气跑了十多里到了曹家天还未亮。</p>
大门外有四个卫士交叉巡逻金逐流拾起一颗小小的石子向空中一弹引得四个卫士仰头观看金逐流一个飞身已是攀着瓦檐迅即就跳过墙头去了。那颗小石子飞上树梢惊起了树上宿鸟四个卫士疑神疑鬼又怕老是进去禀报的话万一查不出什么大护院定要责怪他们“庸人自扰”。既然不敢断定有人所以也就不愿声张了。</p>
金逐流进了花园一眼望去星罗棋布的房子大大小小何止百间金逐流心想:“擒贼先擒王捉住了曹振镛那宝贝儿子不愁逼不出解药来。可是那小子究竟是住在哪间房字呢?”</p>
金逐流正在盘算用什么法子打探最好忽听得附近一处假山后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金逐流起初还以为是守夜的家丁悄悄地走过去只见一男一女衣裳不整头蓬松的从山洞里钻出来女的说道:“天快亮了你赶快回去吧。”原来是曹家的一个丫头和一个小子在山洞幽会。</p>
金逐流忍住了笑蓦地一把将那小子揪住!正是:</p>
无端来恶客惊散野鸳鸯。</p>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