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的性能和质量是一个问题,但关键还在于明军的使用,才是最大的毛病。
对于鸟铳来说,十米才算是有效射程。即便如此,对于重甲,也缺乏杀伤力。
而大多数的明军都有畏敌心理,面对骑兵奔腾而来的冲杀之势,离得老远就开火,火枪的威力自然得不到发挥。
建虏也是抓住了明军的这个特点,每每用骑兵掠阵,引诱明军开火。然后,再趁火器重新装填的空当,发动猛攻。
关键是明军的肉搏近战抵挡不住悍勇的建虏,也就无法为火枪兵装填弹药提供保障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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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建虏冲到近前,火枪兵就失去了作战能力,手里的武器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当然,要是用的三眼铳,还是能抡起来当锤子用的,可也是聊胜于无的废物。
现在,东江军向建虏展示了火器使用的正确姿势,使建虏见识到了热兵器战争的真正场景。
在索尔诺瞪大的眼中,敌人的火枪发出震耳的轰鸣,阵地上升腾起阵阵白烟,足有数百枝火枪在喷火射击。
一颗颗铅弹密集齐射,或轻松洞穿盔甲,一股股血箭从身体内喷射而出;或打得人体血肉横飞,如同稻草人般撞翻在地。
一个牛录额真持盾抡刀,嘶声怒吼嚎叫,督促着手下越过障碍,向前冲锋。
弓箭手拼尽了全力,把箭矢射向敌人。尽管有大盾、工事阻挡,也在不断地给敌人造成死伤。
但在重火枪与弓箭的对射中,不论是射程,还是威力,敌人都明显占据着优势。
牛录额真的声音戛然而止,脑袋被打得稀烂,绽放出红的白的混杂的绚丽,尸体打着旋摔倒在地。
第二个啦!
索尔诺咬紧了牙齿,心中既苦又痛。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就这么被打死,狼狈又凄惨,连发挥武技悍勇的机会都没有。
不远处,第一个阵亡的牛录额真被抢回来,凄惨地倒在雪地中。他的腹部血肉模糊,花花绿绿的内脏还露在外面,触目惊心。
阻击部队特意留出的狭窄通道中,横七竖八都是建虏的尸体,血在汩汩流淌,冒着丝丝雾气,很快变得粘稠。死人则是血肉模糊,各形各状。
索尔诺算是看出来了,不把障碍全部毁掉,想从窄道或绕着走,根本就是白白送死。火枪重点瞄准射击的就是这里,枪林弹雨不好闯啊!
“鸣金。”索尔诺发出了命令。
他并不是要就此收兵罢手,而是觉得琢磨出了应对的办法,重新调整后,再发动猛攻。
用楯车掩护,抵近路障,进行拆除,这是索尔诺想到的办法之一;另一个招术则是加强侧翼迂回,绕过敌人横亘于大路上的阻击阵地。
楯车在旅顺堡被炸毁烧毁大半,剩下的勉强能运送伤员,比打造车辆更简单方便一些。
派人前往中军禀报,先把楯车调过来使用;索尔诺又组织起侧翼进攻的部队,准备双管齐下,尽快形成突破。
在索尔诺看来,阻击的敌人不会很多,两三千顶天了。敢于正面阻击,无非是仗着火枪的犀利,以及有利的地形地势。
只要能冲破阻碍,双方混战在一起,敌人一定会被击败,且将遭到惨败。
虽然屡次受挫,可索尔诺依然坚信建州勇士在近战肉搏中占有绝对的优势,能以一当十。
建虏暂时停止了进攻,阻击部队抓紧时间整顿,准备迎接更猛烈的进攻。
刘兴治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向。与预料中一样,建虏正在准备侧翼迂回进攻。
“大人,末将带人去加强侧翼防御。”哨官冯西建躬身请命。
刘兴治沉吟了一下,说道:“不必太过强硬地阻击,要让敌人有打通道路的希望。”
伸手指了指战场,刘兴治继续说道:“建虏学聪明了,没有继续增兵进攻,咱们也就别把他们吓住。”
判断得很准确,建虏经过旅顺堡下的惨败,确实长了记性,吸取了教训。
当然,索尔诺也没有想到,对面的敌人也拥有犀利的火器,与旅顺堡的打击方式基本一样。
骑兵、弓箭、近战肉搏,这是建虏占据绝对优势的三大制胜法宝。
但现在一样儿也施展不出来,使得建虏很不适应。
阿敏的镶蓝旗在朝鲜已经尝到了新的作战模式的滋味,两红旗的建虏却是第一次。
而且,他们面对的敌人,已经完全掌握并熟练地运用,战斗意志更坚强,火力也比以往更加强大犀利。
发挥所长,遏制敌短。
其实,总的作战模式就是围绕着这八个字的宗旨原则。
尽管在兵书著作中,扬长避短的论述并不新鲜,甚至是司空见惯。但真能运用发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别说明军在辽东的屡次战败,就是建虏,也在攻打坚城时屡屡受挫。比如宁远,比如锦州,比如现在的旅顺堡。
时间过得并不长,楯车便从中队调拔过来,不过是二十多辆,可却是萨哈廉亲自送来的。
除了楯车,萨哈廉还集中了一批甲胄,准备再派重甲死兵打开通路,尽快撤回辽阳。
耗不起了,随军携带的粮草不多,本以为是场速战速决的作战,攻下旅顺堡还能得到粮草物资的缴获。
可萨哈廉万万没想到,得到的是尸体和伤兵,撤退路上也不消停,还要与截击的敌人作战。
显然,敌人是在拖延,是在消耗他们的粮食,让他们不战自败。
“贝勒爷。”索尔诺十分惭愧,自己无能,竟要让萨哈廉亲临指挥,躬身垂首,请罪的架势。
萨哈廉摆了摆手,找到一个土丘,登高瞭望前方的战场。
索尔诺紧跟上来,沉默了半晌,开始介绍作战失利的经过。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