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挥了挥衣袖，随意道：“你们同辈相争倒还说得过去，如果我出手，以谢周的术数，很容易就能算出来，青山不会允许这位年轻掌门折在老一代人手中。”</p>
林朔月眯起眼，在他看来，青山在明，夜幕在暗，就算夜幕不如青山，也不该担心青山才是。</p>
男人笑了笑，“青山有几座山，只要愿意数，总还可以数的过来，但青山后立着的那些个道门，却是有些麻烦。夜幕会落下来，但不是现在。”</p>
林朔月点点头，想了下说道：“何问有病。”</p>
男人转身，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更为苍白，“哦？”</p>
林朔月说道：“他的剑没有魂，最后一剑，有魂。”</p>
诚然，他找何问主要是为试刀。只是，如果何问实力不够，他并不介意杀掉何问，最后一刀血月，他同样存了这个心思。</p>
但最后一刻，当何问递出紫气东来，他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剑身中蕴含着的平静淡然之意，同时，他还很清晰地感受到何问的气息在用出这一剑后萎靡许多。</p>
剑出藏情，未伤人先伤己？</p>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p>
在他看来，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是有病。</p>
“天生道心？有意思。”</p>
男人挑了挑眉毛，想到记忆中那个同是天生道心的年轻剑客，言语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或许他等不了你十年。”</p>
林朔月抬起头，不解地看向男人。</p>
男人没有解释，转而说道：“你去清河，找到赤鬼之后，代本君问上一句，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p>
说这句话时，男人的声音无比冰冷，周围仿佛在这一刻化作深渊，失去了所有温度。</p>
他的称呼也由“我”变为了“本君”。</p>
而在夜幕之中，敢自称本君的，只有那位被称为极夜君主的首领。</p>
林朔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首领。”</p>
男人重归平静，摆摆手道：“你去吧，那对新刀，会有人给你送去。”</p>
……</p>
……</p>
道观内。</p>
二人的影子拉扯在破落的墙壁上，随着火光晃动。</p>
轻松的氛围不再，聊天话题不由地转向夜幕。</p>
“夜幕的传承，只有短短二十几年。”</p>
诸葛远拿着根木棍，一边扒拉着火堆，一边低声说道：“从夜幕成立，这二十几年，不良人联合多个门派，甚至动用朝堂之力，数次想要消灭夜幕，然而，结果无一不是草草收场。”</p>
何问依靠在柱子上，微眯着眼，看着跳动的火光。</p>
诸葛远继续说道：“夜幕真正的强者，只有首领极夜，以及黄泉、赤鬼、引路人三位尊者，四人之外的其他杀手，很少有人上得了台面。按理说，这种实力，就算再神秘，也不该在不良人为首的多方打击下存在，可是事实上，夜幕反而发展得越来越快，实力越来越强。”</p>
何问摇摇头，“这很没有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