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问继续问道。</p>
何人轻叹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知道这个月，清河城流传最广的一句话是什么吗？”</p>
何问摊摊手，说道：“我刚到清河城，还没有听说。”</p>
“那句话是，清河城要改名了。”何人顿了顿，说道：“改成清何。”</p>
清河和清何。</p>
只有半字不同。</p>
甚至连读音都是一样。</p>
但二者的意思却是天差地别。</p>
后者代表为这座老城，冠了一个姓氏。</p>
而想必这座城中的很多人，不希望见到这个姓氏。</p>
何问若有所思，问道：“是吴家和芈家？”</p>
“是。”何人神色平静，补充道：“但不止吴家和芈家。”</p>
何问捏着下巴，有些不解，在他印象中，清河三家关系一直不错，合作不断，年节时还会互相走动。</p>
何人猜到他在想什么，说道：“清河三家关系不错，是建立在三家齐头并进的基础上。如今不同，何家声势太盛，盛到足以压过他们一头。”</p>
何问腾地站起。</p>
他明白了父亲的意思。</p>
朝、市、野。</p>
朝堂上，何家有何事为相，有何去为不良人副帅。</p>
市井里，何家商业已入豪商榜多年，今年更登榜首。</p>
江湖中，随着前些天沂山诸事的消息传开，所有人都知道了何家的嫡长子，何问是新任青山掌门，是将来的道门领袖。</p>
而这一点，最为重要。</p>
道门鼎盛，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人是道门信徒？</p>
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p>
但遍布天下的道观，何问入城时百姓们那不断的礼仪早已给出了回答。</p>
不需要何问为何家说哪怕任何一句话。</p>
就凭青山掌门是何家人，这就够了。</p>
何家的声望，已然达到顶峰。</p>
“会有麻烦吗？”</p>
何问沉声问道。</p>
何人摆摆手，随意道：“能有什么麻烦，争便争吧，反正就算你没有当上青山掌门，待到一定程度，还是会争的。”</p>
何问看着父亲的眼睛，又问道：“那，您是怎么想的呢？”</p>
“何家不能退，也退不了。”</p>
说着，何人也站起身，沉声道：“清河城改名这句话，传上这么久，未必不能变成真的。”</p>
何问低眉不语。</p>
何人幽幽道：“清河中本来就带着一个何，不是吗？”</p>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爆竹声忽然响起，老宅随之变得明亮起来，原来是仆人们在院中燃放起了几朵烟花，和一和除夕的喜气。</p>
何人背着手走到门边，看着夜空里和烟火争辉的繁星，摇摇头说道：“出去走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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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问点点头，走回里屋取出父亲的大氅，又喊侍女拿出自己的狐裘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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