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何庸淡淡地回应道：“你能代表吴家？”</p>
吴丰微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他又能怎么回答？</p>
何庸能够代表何家，但他确实代表不了吴家。</p>
“何家会不会付出代价另说。”何庸有些不耐地说道：“我提醒你一句，你再不离开，很快你就会付出代价。”</p>
“何家杀我父亲，难不成今天还想杀我？”吴丰逐渐冷静下来，针锋相对道。</p>
“倒还有几分气概。”何庸看着他，冷冷道：“何家没有杀你父亲，今天也不会杀你。而你，现在坐在了家主的位置上，只可惜你并不是吴家主。”</p>
这个位置与何家家主的位置相对。</p>
在这座老城中，只有两个人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p>
吴丰选择性忽视了何庸前半句话，或者说在他心里，已经和城里大多数人一样，认定吴三掌柜是死在何家手中。</p>
吴丰没有换位，反驳道：“那又如何？”</p>
“不如何。”何庸轻轻摇头。</p>
少年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嘲讽，如果吴丰不明收敛，迟早会把吴三掌柜留下的余泽全部用完，到那个时候，吴丰所在的吴家支脉又会沦为平常。</p>
吴丰沉默了很长时间。</p>
何庸也不再说话，无视了他的存在。</p>
“宾客至！吴家大掌柜，到！”不多时，门外又响起侍从的高喊声。</p>
闻声，青云楼里吴芈两家的其他人都起身去门口迎接。</p>
吴丰没有动。</p>
他的面色几度变换，内心似乎很是挣扎。</p>
只是在吴大掌柜进门前，吴丰还是默默地站起身，走到了另一边的侧桌旁坐下。</p>
何问与诸葛远对视一眼。</p>
“吴家这一支算是没落了。”诸葛远感慨道。</p>
“有些可惜。”何问顺着说道。</p>
便在二人聊天之际，吴大掌柜也在主桌落座，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吴丰，摇头叹了口气。</p>
在众人看来，吴丰确实坐错了位置。</p>
但他并没有坐错桌子。</p>
无论如何，就吴三掌柜的死，今天肯定会给出一个说法。毫无疑问，这个说法，最合适的就是由吴丰开始。而这个开始，并不需要吴丰去做任何事，只需要他坐在吴三掌柜的位置上就已经足够。</p>
“宾客至！吴家……”</p>
“宾客至！芈家……”</p>
一道又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落在算不上吵闹的青云楼中，回声可闻，清晰异常。</p>
不一会儿，楼里就坐了很多人，几乎所有收到邀请的人都已经落座。</p>
在这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客人赶来，直到最后一缕暮色被月色取代。</p>
上元夜正式到来。</p>
但这场本该酉时四刻就开始的宴会直到戌时走近，依然没有开始的意思。</p>
因为有两个最重要的人还没有过来。</p>
吴家家主，以及芈家家主。</p>
戌时一刻。</p>
戌时二刻。</p>
戌时三刻。</p>
随着计算时间的钟声一声又一声响起，本还有轻微交谈声音的青云楼里逐渐安静下来，直至再听不到一点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