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流过一缕精光，双手向前平推而出，衣袖骤然破碎。</p>
青云楼里的烛火随之剧烈摇晃，离得近些的直接熄灭，面前的桌子亦从中崩裂成两半，猛地砸到一旁的地面上。</p>
一道极其恐怖的气劲向老管事冲了过去。</p>
老管事身上那种富家老农的气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明道不尽的意味，像是上元夜的星空，像是极夜身上的黑衣，深邃得看不到边际。</p>
老人挑了挑眉。</p>
然后挥了挥手。</p>
没有声响。</p>
那道恐怖的气劲就这么消散于无形之间，仿佛一滴水落入了大海，如果不是楼里这些断桌残烛，便看不到丝毫出现过的踪迹。</p>
朱承武大惊失色，震异道：“这是什么掌法？！”</p>
诚然，他这一掌只是试探，可他毕生所学就是在拳掌之间，入了通玄境后，一拳一掌间自有滔天威势，怎么会被这般轻易化解？</p>
难道说何老七也是精通拳掌之人？</p>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p>
江湖上，拳掌最强的地方是在少林。</p>
朱承武曾拜访少林，与少林玄字辈的高僧们有过交流，他很确定，除了方丈玄闻大师，其他几位包括列位风云榜上的玄戒都做不到像何老七这样在挥挥手之间，无声无息地化去他的一拳。</p>
这么算来，何老七到底是什么实力？</p>
风云榜四甲？三甲？</p>
还是说可与谢周和玄闻比肩的风云二甲？</p>
芈松解下背后的包袱，从中抽出一把大刀，神情凝重道：“看出他的路数没有？”</p>
朱承武眉头紧皱，沉声道：“看不出来。”</p>
芈松感慨道：“还是看不出来啊！”</p>
他们是与何老七同辈的人，但他们从未听过何老七这个名字，二十来年前，何老七凭空出现在清河城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去试探他的来路。</p>
无有所得。</p>
直到现在，朱承武依然看不出何老七的来路。</p>
朱承武说道：“看来他比咱们预想中的还要更强。”</p>
“强就强吧。”芈松抚过刀身，寒声道：“再强也得死。”</p>
说罢，他转头看向赤鬼，低喝道：“你还不准备出手？”</p>
“那不是掌法。”赤鬼开口道。</p>
朱承武微怔。</p>
赤鬼向前踏了一步，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轻声道：“那是剑法。”</p>
剑法？</p>
哪里有剑的痕迹！</p>
青云楼里，除了何人与何问，其他人一时间都有些错愕。</p>
诸葛远戳了戳何问，看到何问露出了然的神色疑惑道：“你早就知道？”</p>
何问笑道：“忽然想到一件事。”</p>
“什么事？”诸葛远问道。</p>
“你看那里。”何问伸手指了指。</p>
诸葛远顺着望去，那是老人别在腰间的旱烟杆子。</p>
诸葛远之前没有注意，现在才觉得有些不对。</p>
常抽旱烟的人总会把烟杆别在腰前，而老管事，却是别在腰侧。</p>
腰侧。</p>
是佩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