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廿八。</p>
歌吹千秋节，楼台春月凉。（注1）</p>
千秋节也叫天长节，但它不是什么节日，而是当朝皇帝和皇后的生辰，每年两次。</p>
千秋节意味着普天同庆。</p>
每逢这天，长安城就如同过年般热闹。</p>
尤其是今年。</p>
雪灾刚刚过去，民间急需一些喜庆事来冲淡雪灾的忧愁，千秋节来得恰是时候。</p>
鸿胪寺和内务府提前就做好了相关准备，在交泰殿中设好了生辰庆典，祭祀的一应礼节也准备就绪。</p>
长安城里，彩画、布匹、灯笼早早挂了起来，各个主街道都布置得绚烂多彩，从早饭后开始，整个长安城歌舞升平，琴瑟声不绝于耳。</p>
清晨，李棠溪进了皇城。</p>
他没带定山河。</p>
其实，以定山河在李氏和天下人心里的地位，作为定山河的主人，陛下早许给了李棠溪特权。</p>
——不论是上朝觐见还是出入宫廷，乃至祭祀祖先时，都可以随身佩剑。</p>
但有特权，不代表就可以随便使用。</p>
那样很容易引起他人的反感。</p>
此外，李棠溪是孟超然的弟子，有些礼仪从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在母后的生辰日，他要随行左右，参与祭祀和之后的庆典，哪里会携带利器？</p>
对此，有些人很满意。</p>
东市那座阁楼里，布衣老人看着苏曜，微笑说道：“秦王殿下已经去了皇城，如主上所说，他确实没有带着定山河。”</p>
苏曜点点头表示知晓。</p>
他想了想问道：“今晚什么时候行动？我需要一个具体时间。”</p>
老人说道：“会有信号。”</p>
苏曜挑了挑眉：“什么信号？”</p>
老人淡然说道：“这个问题不用回答，等时间到了，你自然会明白。”</p>
苏曜没有多问，抿嘴笑了笑，微嘲道：“希望你们准备得足够充分。”</p>
————</p>
长安城郊，有青山绵延百里。</p>
朝阳流露出点点浮金，山顶上站着一个身影，他在练习着七星步，于群山间来回穿梭，速度很快，就像一道踩着朝阳飞行的剑光。</p>
青山辛词。</p>
辛词其实不会剑。</p>
他只会术。</p>
山、医、命、相、卜。</p>
道门五术可以说样样精通。</p>
何问首次去兰若寺拜访时，提到过道门五术的事情，法显对辛词评价很高，说在术法一道上，辛词有着能够超越谢周的天赋。</p>
当然，前提是运气好。</p>
辛词因为这句评价开心了许久。</p>
他也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差。</p>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真正的剑光落在了他的面前。</p>
“师父。”辛词停下脚步。</p>
方正桓摆摆手，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来意：“今天皇后生辰，你准备一下，晨练结束后，代青山走一趟长安。”</p>
“让我过去？”</p>
辛词指着自己，心生疑惑。</p>
他知道今天是皇后生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