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梁小丑而已，主上无需担忧。”</p>
闫秉面上带着说不出的嘲讽，转而说道：“依主上的意思，定山河已经送往北疆，藏进了埋骨战场。”</p>
李修曌说道：“谁做的？”</p>
闫秉说道：“夜幕一个二品执事。”</p>
李修曌问道：“都处理好了？”</p>
闫秉点了点头：“临行前，苏曜亲自给他种的血毒，这会儿人应该已经死了。”</p>
“应该？”李修曌语气微寒。</p>
“就算没死，他也出不了北疆。”</p>
闫秉神情一凛，补充道。</p>
李修曌淡然道：“可还有别人知晓？”</p>
闫秉摇摇头，肯定道：“请主上放心，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定山河的藏剑之处。”</p>
李修曌嗯了一声。</p>
把定山河送走，本就是最初的计划。</p>
他从没想过和李氏的先祖一样，尝试去掌控定山河，以此来得到更多人的认可。</p>
他认为没必要。</p>
他的想法比所有人都要极端。</p>
——镇国剑绝不能独属于某个人，既然定山河认了李棠溪为主，那它便不配作为李氏的传承，更不配享有“镇国”之名。</p>
如果不是能力有限，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定山河销毁。</p>
闫秉忽然问道：“主上，御史彭渡和邓群两人，是受了您的指使吗？”</p>
李修曌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p>
闫秉明白，这是嫌自己问题太多。</p>
他和苏曜不同。</p>
苏曜来到魏王府后，就没主动踏出过房门一步，他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了修行上，只有李修曌交待任务时，才会离开自己的客院。</p>
如果这是一盘棋局，李修曌是执棋者，苏曜便是纯粹的棋子。</p>
闫秉也是棋子。</p>
但他却想跳出棋局，坐到执棋者的旁边。</p>
李修曌想了想，回答了他的问题。</p>
“没有。”</p>
“那是信王殿下做的吗？”</p>
闫秉继续问道。</p>
在他想来，能够发动这么多朝臣打压李棠溪，而且有理由打压李棠溪的，除了自家殿下，便只剩那位与李修曌相争多年的信王。</p>
李修曌淡然道：“老二不是蠢货。”</p>
闫秉表情一僵，没有说话。</p>
二殿下不蠢，那么，问出这个问题的他就显得很蠢。</p>
“请主上恕罪，我只是有些担心，是不是陛下注意到了我们的动静。”</p>
闫秉低着头说道。</p>
这几天，他总感觉心神不宁。</p>
因为长安城忽然改变的局势，也因为盗取定山河那晚，他先是被何问与红叶拦路，又遇到了李棠溪。</p>
三人谁都不能等闲视之。</p>
虽然他已经换了张脸，但他却不敢保证抹除了所有痕迹。</p>
“父皇啊……”</p>
李修曌抬起头，看着已经升到高处的太阳，堆起满脸笑容，感慨道：“看来他……老人家最疼爱的，还是那个蠢笨蠢笨的孩子。”</p>
云层厚重，阳光并不刺眼，但他的眼睛眯得很紧。</p>
身后，影子也拉扯得极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