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人们都知道，在几位成年的皇子中，魏王李修曌是与皇帝李彻最像的人。</p>
从相貌到性格，再到心志与治政方法，都极为相似。</p>
前者源于血脉，后者则源于李修曌从小把李彻当做自己的目标，以李彻为基准，有意地模仿父皇的行事风格。</p>
当然，李彻英明神武，皇子向一位明君学习，这并非一件令人诟病的事情，反而得到了朝臣们的一致赞扬。</p>
有雄心也有野心的李修曌，在定山河丢失后，当然值得怀疑。</p>
他最有动机，最有能力。</p>
但事实上，只有极少人将矛头对准了魏王府，大部分人宁愿相信是域外的势力或者夜幕所为，都不会去怀疑李修曌。</p>
原因无它，李修曌太得民心。</p>
相比其他纨绔的皇子，从李修曌封王开府算起，就从未传出过欺民霸权的事情，反之，薄赋轻税，救民于苦等却是数不胜数。</p>
一年如此，可以说是伪装。</p>
持续五年、十年，更久。</p>
那便是贤明。</p>
信任日积月累，一点点堆砌成高山，李修曌立在山顶，人们哪里会去怀疑他呢？</p>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天机阁。</p>
他们才不会在乎对方的身份，只要情报足够多足够准确，皇帝、自家阁主、仙师、活佛皆可成为目标。</p>
就像此时此刻，张启檀整理出需要的卷宗之后，锋芒直指魏王府。</p>
但听到何问说注意魏王府的话，张启檀思索片刻，说道：“不用注意了。”</p>
“怎么？”何问疑惑道。</p>
“拖得越久，越容易发生变故。”</p>
张启檀认真说道：“何公子，红叶小姐，你们回长安后，最好直接告知陛下，趁早派人查封魏王府。”</p>
何问微微挑眉，心想查封皇子府邸已是麻烦，查封声望最高的魏王府更是烦上加烦，竟然还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查封？张总管你是不是对朝堂有什么误解？李彻可不会在乎天机阁的规矩。</p>
似乎也发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张启檀想了想，解释道：“何公子放心，既然结果可以确定，我一定会拿出应有的证明。”</p>
何问说道：“需要多久？”</p>
张启檀淡然道：“颠倒黑白很难，但证明黑白却是简单。”</p>
————</p>
何问与红叶离开了庐州城。</p>
看着越来越远的两道身影，张启檀的情绪有些复杂。</p>
他的境界不行，眼光犹在。</p>
上次见面时，他还能模糊感觉到两人有什么水准，这次已然不行。</p>
那个把定山河藏在埋骨战场的黑衣人，认为谢周和柳心月当只是普通，所以他死了。</p>
落在张启檀眼里，何问与红叶也成为了那样的普通人。</p>
何问暂且不提。</p>
张启檀认为，接过心剑斋传承且有能力接过传承的红叶，加上当世最强的人为她铺路，是有很大机会走到那一步的。</p>
再不济，也能半只脚踏入仙境，比肩谢周法显。</p>
天机阁应该做的更多些。</p>
学一学何家。</p>
如果失去道门和不良人的支持，何家必不会有如今的强势。</p>
张启檀双手笼着衣袖，心想回去以后，要不要与诸葛远站在同一条线，多劝劝阁主改变心意？</p>
天机阁也该进一步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