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檀说道：“那驿站提前驻扎了三个不良人，现在也已经死了。”</p>
“死士？”诸葛远问道。</p>
“不像。”张启檀摇了摇头，冷声说道：“应该是灭口。”</p>
诸葛远沉默了。</p>
对于张启檀的判断，他当然不会怀疑。</p>
他叹了口气，心想事情果然还是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说道：“明天给父亲报备，就说李弘安有问题。”</p>
李弘安与被苏曜杀死的李弘政一样，都是当朝皇叔，职位也多有类似。</p>
李弘政是不良人副帅，李弘安则是扬州不良帅，总领扬州近千名不良人。</p>
要监视扬州不良帅，即使是天机阁，也会觉得棘手。</p>
张启檀略有迟疑：“少阁主？”</p>
诸葛远揉了揉眉心，语气略有疲累道：“不要和他们起冲突，挑几个机灵点的弟子。”</p>
张启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选谁去长安？”</p>
诸葛远手指敲着桌面，思索许久后，抬头说道：“我亲自去。”</p>
“不行！”</p>
听到这个答案，张启檀想都不想地直接否定，说道：“郭大绍差点死在路上，如果你离开金陵，夜幕必然会派出更多杀手，甚至……”</p>
张启檀话音一顿，缓缓道：“极夜。”</p>
现实应照了诸葛远曾经的猜测。</p>
当夜幕壮大到足以对抗朝廷的时候，世间门派势力，必将人人自危。</p>
诸葛远说道：“放心。”</p>
他与郭大绍不同。</p>
虽然他们都只有四品修为，但诸葛远轻功造诣极高，就算碰上当世顶尖的高手，他也有逃脱的能力。</p>
“我自己去，不会让人察觉。”</p>
诸葛远继续说道：“其它你来配合。”</p>
张启檀明白他的意思，在他离开后，自己需要抹平所有痕迹，伪装成诸葛远仍在天机阁时的样子，想了想道：“也好。”</p>
诸葛远没再说什么。</p>
转身走到窗口。</p>
夜风吹过，黑发不停起伏。</p>
头顶也繁星点点，脚下也灯火点点。</p>
组成了一局大棋。</p>
————</p>
天机阁的判断很少出错。</p>
截断证据的人，正是扬州不良帅。</p>
而命令他这么做的人，来自魏王府。</p>
党争是天底下最大的赌博，有多少人望而却步，就有多少人投身其中。</p>
他们把自己当作赌注，压向赌桌的人。</p>
更不知有多少人暗自投靠了李修曌，其中像李弘安这种位高权重的，自然也有许多。</p>
以前，闫秉负责掌管魏王府麾下的这些势力，现在都交由了苏曜负责。</p>
苏曜确实做得很好。</p>
曾在不良人担任高层的他，无论布局还是破局，都安排得十分妥当。</p>
直到现在，他遇上了难题。</p>
李修曌看着他，说话的语气平静。</p>
但话里的内容却仿佛惊涛骇浪。</p>
“你再去一趟秦王府，不用偷剑。”</p>
李修曌看着窗外深沉又明媚的星光，微笑道：“把他杀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