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p>
冉轲的身形顿在原地。</p>
在这一刻，他竟然无法移动分毫，手里长剑弯曲，就连已经斩出的剑气都随着“禁”字的出口而消失不见。</p>
言出法随！</p>
与在清河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p>
如果说从前的引路人施展言出法随是在借用天地的力量，现在身处名为净土的世界里，他已是天地本身，他只需要下达命令。</p>
临渊枪距李棠溪已不足十丈。</p>
冉轲转眼冲破了束缚。</p>
何问放掉黄泉，紫气东来变成一道虚影冲了过去。</p>
红叶已经举起溱洧剑。</p>
但一切都晚了。</p>
对顶尖强者来说，十丈距离不过是一个眨眼的间隙。</p>
————</p>
枪尖在眼前放大。</p>
李棠溪的眼神无比清明。</p>
定山河不在身边，加上他刚刚与丁绿绮对轰了一记，苏曜卡在脱力的瞬间偷袭，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p>
李棠溪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p>
时间在死亡面前过得无比缓慢，曾经的所思所想下意识地在脑海里闪过，无论他多么的心有不甘，最终却只能归为一片空白，只剩下前方的枪与人。</p>
风与雾都在枪锋下破碎。</p>
听着急促的铮鸣，李棠溪反而平静了。</p>
他心神放空，与苏曜平静对视。</p>
他看到苏曜眼中的笑意。</p>
那笑里充满了激动与喜悦。</p>
“真丑。”</p>
李棠溪轻声说道。</p>
“是吗？”</p>
苏曜回了他一句，长枪脱手而出。</p>
鲜血染红了夜的一角，就像墨水洒在白纸上，分外显眼。</p>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p>
冉轲的脚步再一次停顿下来。</p>
何问的身影落在李棠溪身边，震惊地看向前方。</p>
红叶没有斩出溱洧剑。</p>
就连引路人都失神了片刻，紧接着叹了口气，看着枪尖上滴落的鲜血，语气怅然道：“何必呢？”</p>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p>
苏曜抽出临渊枪。</p>
砰的一声。</p>
丁绿绮躺倒在地，胸口被临渊洞穿，到处都是血，大口喘息着空气，看向苏曜的眼神有些涣散，更多则是不解与仇恨。</p>
是的。</p>
倒地的是丁绿绮。</p>
在最后一刻，苏曜绕过李棠溪，把这一枪攻向了同样来不及防御的丁绿绮，而且有意避开了她的心脏。</p>
所有人都想不通其中的原因。</p>
这是……迷途知返？</p>
但迷途知返往往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反观苏曜，他即将成为夜幕的第四尊，更极有可能成为新皇身边最受重视的权臣，前途一片光亮，为何他会如此选择？回来接受不良人追杀和百姓们的唾骂？还是在血毒的折磨下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p>
怎么看都没有任何道理。</p>
“确实很丑。”</p>
苏曜笑了笑，看向李棠溪说道。</p>
他说的却是自己。</p>
曾经还算英俊的他，在强行炼化圣血后，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p>
“但这都是拜你们所赐啊。”</p>
苏曜继续说道。</p>
他死死盯着引路人，不顾丁绿绮痛苦的喊叫声，踩着她的手掌用力碾动，神情前所未有的狰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