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客卿不是官职，远胜官职。</p>
它等于将帝王的权力付诸到旁人身上，可控不良人，可监察百官，可借调官兵，可先斩后奏……如此种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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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于九对大罗教的清洗，平泉城死了很多位高权重的人，他们遍布在各行各业。</p>
按理来说，平泉城本该因此大乱。</p>
但何问亲眼见到，元遥伪装成的老者拿着皇城客卿的金牌进了不良人的据点，进了城主府，协调或者说逼迫他们用最快的方式稳定了这一切。</p>
这都是皇城客卿权力的明证。</p>
就连何问都不得不承认，皇城客卿是一个很吸引人的位置。</p>
但他依然不会接受。</p>
原因很简单。</p>
权力加身，是方便也是束缚。</p>
此外，要承担的责任远比想象中更大。</p>
“我也拒绝了。”</p>
林朔月对何问说道。</p>
何问笑道：“颜道长果然请你了。”</p>
林朔月说道：“我学了鬼影。”</p>
鬼影是颜似卿的绝学，林朔月学了鬼影又将鬼影融入了刀法，算是颜似卿的嫡传。</p>
不仅如此。</p>
林朔月与颜似卿年轻时真的很像。</p>
都当过杀手。</p>
都离开了“师门”。</p>
都是独行于世。</p>
这样一来，颜似卿提议让林朔月随他一起担任皇城客卿，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p>
何问随口道：“学得不错。”</p>
“用你说？”</p>
林朔月斜了他一眼。</p>
何问笑了笑，才不与他争，转而说道：“那怎么就拒绝了？皇城客卿这么好的位置，你收着了，不方便许多？”</p>
“是方便。”</p>
对于这点，林朔月同样无法否认，顿了顿后说道：“但很烦。”</p>
何问不置可否，挥了挥袖，把旁边的酒坛朝林朔月甩了过去，说道：“随你。”</p>
林朔月接了过来，拧开塞子喝了一口，皱起眉头道：“真难喝。”</p>
何问嗤笑一声，心想颜道长是酿酒大家，你跟着他，把嘴都养刁了，当然喝不惯这种最便宜的烈酒，举了举酒囊，说道：“既然都拒绝了，那你还去什么长安？”</p>
“她要去长安。”</p>
林朔月放下酒坛道。</p>
何问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摇着头啧啧了两声。</p>
是真惊讶。</p>
别说何问，就连诸葛远当初都想象不到林朔月这样的杀胚，有一天竟然也会喜欢上某个姑娘，竟然愿意与她一起安定下来。</p>
天色愈晚。</p>
窗外的风沙更大了些。</p>
两人喝着酒，顺其自然地把话题聊到了将来，聊到了姑娘与生活。</p>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声音。</p>
“进来。”</p>
剑气屏障裂开了一条缝隙。</p>
随着开门的吱呀声响起，林朔月的身影渐渐融于暮色，消失在荒域的风沙里。</p>
唐灿领着两个小厮，和之前一样送来了极为丰盛的晚饭。</p>
……</p>
……</p>
深夜。</p>
无名客栈。</p>
咣当！</p>
一阵凉风吹过，烛火熄灭，窗户被风砸到了框上。</p>
房间里已经没有何问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