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极夜在这里，或许便能明白引路人没能修出“不死身”和香火道提升缓慢的原因。</p>
引路人的手放在阵眼上。</p>
一道道血气顺着他的掌心流入阵法。</p>
每一道血气都是香火。</p>
每一道香火都是一个生命的消亡。</p>
这些香火也都是来自战场。</p>
极夜的香火落在荒域，引路人的香火则落在了埋骨战场。</p>
不同的是，极夜把香火用于了自身修行，而引路人则用某种秘法积存了起来，又在此刻取出，把它们尽数送给了阵法中的何问。</p>
不多时，积存下来的香火全部耗尽。引路人抬头看着何问，剑意隐约突破了阵法的限制，环绕在红雾周围，感受着何问越来越强的气息，他苍老的脸上出现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p>
“够了，又不太够。”</p>
引路人喃喃自语了一句。</p>
够了当然是指何问这期间的提升。</p>
何问前不久刚刚破境，但进入了提前布好的大阵，这大阵依附于通天血祭，加上难以估量的血气香火，何问当前的境界已经被硬生生堆到了很可怕的程度。</p>
不太够当然也好理解。</p>
可怕归可怕，距离引下天劫，却还有一段难以跨越的距离。</p>
引路人对此并不着急。</p>
大战才开始两个多月，接下来还不知会持续多久，但以两方的力量和不死不休的局面来看，少说也要几年，而引路人再次跌境，身体状况虽差，但最少也能坚持到战争结束，时间还多，怎么看都来得及。</p>
“施主醒了。”</p>
引路人望着头顶的红雾说道。</p>
话音落下，红雾内部忽然发生了爆炸，雾气向四周扩散开来，下一刻又重新聚拢。</p>
独有一道黑光冲了出来。</p>
杀气与剑意环绕，剑身漆黑得宛如深渊，令人不敢直视。</p>
“九死。”</p>
引路人念出了剑的名字。</p>
“此剑以通天祭坛为根基，又有名匠欧阳九为它锤炼，以血祭压下剑中残魂，单论剑本身已经不弱于仙剑纯阳，可成魔剑之名。”</p>
引路人看着九死点评说道。</p>
与那些第一次见到九死的人一样，引路人同样把它当作了魔剑。</p>
“说起来，这剑有贫僧一半功劳。”</p>
引路人继续说道，看向九死旁边。</p>
剑意涌动，逐渐形成了一个看不真切的模糊黑影。</p>
黑影自然是何问。</p>
如今他也能像隔代传承们的前辈们一样，分割出一道意念，在身外短暂停留。</p>
“硬说的话，确实有你一半功劳。”</p>
何问没有否认。</p>
所有因果从引路人而起。</p>
正是他的计划，才有了那一场血祭和残留后的祭坛，才能被欧阳九铸造为剑。</p>
引路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微笑着说道：“意念之身，无法握剑，贫僧终于能与何公子说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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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问嗯了一声。</p>
……</p>
……</p>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p>
很多年以前，引路人最先发现了红叶。</p>
许多计划都有了破题点。</p>
红叶剑心天成，但引路人主修精神武学，他的传承并不适合红叶，所以要先给红叶找到最适合的传承，于是他把目标放到了青山，以及柳玉掌握着的心剑斋。</p>
然后他顺势找到了何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