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师父对我说,小风啊,其实,你是有一个师妹的。在你十岁那年,你突然生了一场怪病,便沉睡不起。
在我们狮安山的山顶,有一种草,叫迟傲草,只有这种草,方可以救你的命。而你师妹,为了能够救醒你,孤身一人去采迟傲草,结果不小心摔下山崖,患了腿疾。
为了治好她的腿疾,为师将她送到了灵雪山的妙手神尼慧音师太那儿,这一去,便是七年。如今,她终于伤好归来,我们师徒三人,又可以团聚了。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发现天已微明。
师妹啊师妹,多么伟大的师妹,你让我如何报答你的恩情,看来,只能以身相许了。我掐了掐自己,确定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我又闭上了眼睛,开始幻想着师妹的样子。
我想着师妹定是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天仙般的面容,雪肤美腿,丰乳肥臀。
其实从小到大,我都受到一个必不可少的训练,那就是定力。而且师父也一直在培养我的定力。
师父对我说,在与人交手的过程中,定力是最重要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劲气常抱于胸而纤毫不露,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我,最多只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但是说实话,受到师父的熏陶,我的定力也确实异于常人。在很多时候,不管遇到任何危险,我总是能处变不惊,面如平湖。因为我总是冥冥之中觉得,老天不会这么快就让我死掉,我还要去做一些事情。这种感觉很奇妙。
所以在见到师妹之前,我的心脏其实已经被磨练得很坚强。不管她长什么样,哪怕是碰到一只癞蛤蟆,我的心跳仍能维持每分钟七十二下。
我幻想着师妹是一个性感奔放的女孩,我幻想着师妹生有一张绝世天仙般的面孔,我幻想着第一次见面她就会问我:“君欲上床乎?”
我通常就会这么回答:“但凭卿之所好,师哥哪敢不从?”
然后师妹就会问我:“君欲何处为?”
我笑滴滴地答:“车内树林,悉听尊便,师妹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然后师妹定会对我说出那两个极具诱惑性的字:“讨厌……”
想到此处,我不禁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我真狠,连这样龌蹉的思想也要之乎者也一番,看来我是得了师父的真传。
这让我不禁想到了一位哲人说过的话。她说,有时候,我们总是需要用些文雅的语言,来掩饰些禽兽的想法。
天终于大亮。
这一刻,我期待已久。
我精心理了理头发,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还擦了平时都不怎么舍得擦的熏香。
出门前,按照惯例,我双手合十,虔诚地仰望上帝,求它赐给我一个寂寞难耐的绝世美女。
未及我踏出脚步,师父已从容地走了进来,然后从容地喊我吃饭。整个过程,与平常一样,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就连我刻意雕琢的发型,师父也视若无睹。
就连我身体散出的淡淡幽香,师父也充鼻不闻。
我颇为失望地瞪着师父,说:“师父你说话不算话。”
师父转过身来,摇了摇头:“是说话不算数。”
我说:“不管怎样,师父你是个大骗子。”
师父望着我,很认真地问:“你真的想见师妹?”
我说:“a想,b很想,c不想才怪,d非常非常想,e以上皆是。”
师父没得选,只道:“好吧,今日午时,为师带你去接师妹。”
我赶紧将快要滴下的口水吸住,做了几下深呼吸,才勉强将胸中的澎湃压住。
师父看着我,很平静地问:“臭小子,你是不是在打你师妹的鬼主意?”
我慌忙摇头,以表示我的答案是否定的,以免师父看出破绽。
然后我面色如水,显示出了我强大的定力:“怎么会呢,师父?”其实我的潜台词是:“怎么?会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