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不表态,消息却不断传回长安,据说皇长子很得刘彻喜欢,经常在皇上身边,据说皇长子在政事上极有天赋,有乃父之风,据说···等等,都是据说,册立储君不就是天下侧目的事情,不说三公九卿,新旧列侯,即便是普通百姓都能说上两句,酒肆饭舍议论声阵阵,其实谁又能明白皇长子刘据,在上林苑精神恍惚,身体不爽呢。
大长公主府内,馆陶凝神望着同自己对弈的孙子陈诚,捻起棋子,说道:“诚儿,你该停下来了。”
“祖母。”陈诚从棋盘上移开视线,略带一丝失望:“我···不甘心···”
“剩下的就看娇娇了,诚儿,皇上可以容忍咱们推波助澜,但他绝不会甘心被人算计,牵着鼻子走,适可而止这句话你要牢记。”
馆陶将棋子放在棋盘上,‘啪’棋子棋盘轻击发出脆响,“让你母亲进宫去看望太后娘娘。”
“诺。”陈诚目光一怔,随即笑道:“还是祖母厉害,孙儿全无招架之力。”
馆陶明白这是陈诚棋盘上认输了,期盼的说道:“诚儿,陈家将来如何,还得看你,皇长子是最好的盾牌,若不然娇娇也不会让···柳美人承宠。”
陈诚点头,婢女走近,回禀:“主人,董家母子到了,董大娘说有新作的钗环胭脂。”
馆陶透过撩起的竹帘,看见门口站着一名俊逸的青年,衣衫飘飘,容貌俊秀,丹凤双目斜穴入鬓,是难得的美男子。
“祖母,孙儿先行告退。”陈诚看见馆陶愣神,神情稍稍一暗,缓步离开,路过少年郎之时,瞥了一眼低咛道:“好生伺候大长公主。”
“陈侯爷,小民同大长公主并···”
陈诚并没有听他解释,大汉的公主一向如此,馆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丧父几年,也应该有人陪她解闷,即便是尚未丧父的公主都有几名蛮童少年。
陈诚慢慢的停住脚步,曦儿,倔强脆弱的曦儿,也会如此吗?陈诚背着的手掌慢慢收紧,他不愿曦儿被贩夫走卒沾染。
上林苑,刘曦再次不甘心的喝着汤药,她就是琢磨不平白,为何刘旭那小子能跑能跳,随着霍去病在上林远疯闹,而她就得喝药呢?其实汤药用习惯了也没有那么苦,只是不甘心呀。
刘曦擦擦嘴角,她的膝盖还是有点红肿,动弹一下还是隐隐作痛的,不厚道的猜测刘旭当时不是故意装成那副模样的吧?刘曦越想越有可能,抿着小嘴,暗想非给刘旭一个教训不可。
“据哥哥还在喝安神的药吗?他身体好上一些了吧。”
“公主,皇上今日召见据皇子。”
跟着刘曦来到上林苑的兰芷,兰馨一人接过汤碗,一人给她递上蜜饯,刘曦止不住笑意,问道:“父皇就没有疑心吗?”
“曦儿,什么让你父皇疑心?”
阿娇从外面走进,她身穿一件殷红勾金边的长袍,上罩淡红薄纱,头戴雕凤步摇,华贵端庄,这个未央宫只有阿娇才会将红色演绎的如烈火般耀目。
“娘,就是你不看着我,也会用药的,您放心好了。”
刘曦岔开话,阿娇凝视她一眼,问道:“刚刚你在说什么?”
刘曦丧气的垂头,糯糯的说道:“是说父皇没有疑心据哥哥的反常,父皇那般精明,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呢?”
“你父皇不想计较,就会当做看不见。”阿娇淡淡的说道,刘曦还是迷糊,问道:“娘,为何父皇不想计较呢?他不担据哥哥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