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看着春儿一脸惶恐,兮若不解的问出了声,她知春儿藏了心思,并不当真拿自己当姐妹看待,可出了皇宫,春儿该是和她一条心的,不想春儿竟站出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春儿咬着唇,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回了兮若,“公主,先前奴婢看过,前头全是人,我们要是这么冒昧的走出去,恐怕出不了府,还惹了墨将军不悦,没人敢触犯墨将军的。”
这个回答听上去合情合理,兮若却还是盯着春儿那不自然的表情,坚持的问着:“春儿,你知我性子,莫要骗我,给我个真正的理由,你为何要拦我?”
春儿的脸色愈发的惨白,眼神闪躲不敢与兮若对视,犹自坚持着自己的说法“京城中的人都知道,若得罪了墨将军,几条命也不够搭的,这里是墨将军的府邸,奴婢怕公主逃不出去。还惹墨将军生气,那样……”
兮若挥手打断了春儿的话,上前一步抓了春儿的胳膊,定定的看着春儿,沉声道:“春儿,进宫之后,便是你与我最为亲近,我当你是姐妹,你同我说实话,你是担心那色|胚惩处了我,还是根本就害怕我离开这里?”
春儿抬眼对上了兮若的视线,嘴唇嚅动了几下,没有立刻作答,扑通一声跪在了兮若面前,落泪道:“公主若是选在这个时候逃离墨将军府,不管走不走的成,奴婢都没命了。”
那一夜兮若终究没有走出房间半步,也没问为什么她走了,春儿就能没命了,只是觉得冷,抱着锦被瑟瑟的抖了一夜,她料的不错,那色|胚并没有走进她的房间,反正她早就成了一个笑话,如今再添大婚之夜,驸马在舞|姬的房间里度过,也不算出乎众人意料。
其实倒也不能算是舞姬的房间,因为那纪柳柳进府之后就被安排到了主宅里,是以将军府女主人的身份住进去的,这些事情全是春儿讲给她听的,大概是为了感激她不追根究底才说得那么详尽。
辗转的久了,天将亮才恹恹睡去,朦胧间听见春儿急切的声音,兮若猛得坐起,睁开眼就看见床边立着个媚态横生的女子,并不绝美,甚至比不得凤仙桐,可举手抬足间全载着媚,酥到骨子里的多情,倒是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比凤仙桐更令人惊艳。
她身上穿着水粉色的留仙裙,脖子上系了根水粉色缀玉片的缎带,头上翻云鬓,穴了支金镶玉的步摇,又簪了两朵粉色的鲜花,脸上淡妆脂粉,浅点胭脂,此时正斜眼看着兮若。
打量过后,并不能立刻猜出来人的身份,兮若小心的问道:“你是?”
听见兮若出声,女子轻蔑的睨了一眼,擒着帕子遮唇笑道:“公主就是不同,当然没有我们这些出身寻常的女子劳碌,哎呀!一整晚将军也没让妾身得了闲,这身子倦的实在不想起,将军也说要妾身好生歇息,不过,总也是新婚,既得了将军荣宠,也不好恃宠而骄,这规矩可是不能忘记的,妾身伺候了将军出门之后,听下人说公主昨夜生了风寒,过来瞧瞧,总也是金枝玉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怕要落了个怠慢的罪名,妾身可是担不起。”
这女人不说话倒还好些,一开口,果真满是风尘味。
十指尖尖,蔻丹撩人,揉捏着自己的肩膀,好像当真十分疲倦。
不必报上家门,兮若也猜得出她是谁,微微眯起了眼睛,将视线盯上了她平坦的小腹,嫣然一笑,以十分老成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不过想来你与将军大人疏忽了些事情,听说你有了身孕,我以前看过一本小册子,上头有提到,婴孩初成之时,尚还脆弱,房事要尽可能轻柔,将军大人这样待你,轻伤是小,断后可就罪过了。”
那一脸的真诚,嘴角的梨涡清晰,明媚娇俏的对着纪柳柳,看着纪柳柳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兮若暗爽在心,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纪柳柳跟那色胚干那么痛苦的事情有什么好拿出来显摆的,那一日的记忆好像一场噩梦,至今回忆起来都要瑟瑟的抖,那时她曾怀疑过自己会死掉,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