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柳扬花间,那人翩翩玉立,墨色锦袍随风轻摆,广袖滚边以暗色丝线绣着繁琐的云纹,经春日柔光一衬,舞出流动的画影。
一笑倾人心便是此番形容,无论痴情与否都注定是个造孽的情根——好在,初见那日便见识了他的真面目,且认识得如此深刻,断不会再受他蛊惑。
未曾留心他是如何办到的,只是等回神后,小白已经在他手上扭动着略微肥厚的身子激烈,挣扎,而墨羽却老神在在的扯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将兮若斜眼望着,一手捏着小白,一手洒然负在背后,语调很是动人,话却不是对她说的,懒懒散散的轻缓嗓音,道:“容容,先前你同本将军说想要个貂绒领子的披风,既是本将军的女人,自当与众不同,纵观南国,倒也找不出第二头这样的貂儿,用它给你做了披风,可喜欢?”
小白听了墨羽这话,翻扭的愈发激烈,用那双水汪汪的圆眼睛向兮若求救,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很是揪人心。
一句‘容容’瞬间激起鸡皮疙瘩无数,可随后的几句却当真是兜头冷水,惊得兮若十分心颤,从小白求饶的眼神转向一直静默的站在她身边的娇柔美人赵香容。
赵香容听了墨羽的话,明明轻轻摇头,可就在兮若对上她眼睛的片刻,她脸色一白,视线空洞的直直望向墨羽,轻启朱唇,嗫嚅道:“多谢将军怜爱,妾身十分喜欢。”
兮若眯着眼睛磨着牙,不再对着赵香容那副比小白看上去还可怜的模样,斜睨着墨羽,怒声道:“放了它。”
墨羽挑了挑长长的眉尾,偏过头去望着挣扎抓挠的小白,轻笑道:“给个理由。”
看着墨羽那蛮不在乎的表情,兮若怒从心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墨羽伤害小白,很是执着的念头,却找不出理由,向身边的赵香容一靠,探手自赵香容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云鬓间拔出珠花长簪,精准的对上了赵香容细瘦的颈子上跃动的血管,森然道:“用你的女人和孩子换它,不知将军大人认为这个理由可充分?”
兮若会出此一手是墨羽始料未及的,可就在兮若说出这等威逼的话之后,墨羽深邃眸底却酝酿出了异样的光彩,心间突然涌进一股热流,悸动的深刻明显,许多年前,尚是懵懂稚子,依稀记得父王在他耳畔说着似是而非的旧家常:‘你母后是个烈性子,那年西番送了个貌美舞姬,你母后得知,竟拎着短刀架在了那舞姬脖子上,让父王二者择一,哎!父王娶了你母后这样的女人,如何还敢觊觎旁的女子……’
面对生死亦不曾眨眼的父王会有不敢的事情?年岁抽长才明白,之所以会有恐惧,只因为那是软肋,他的母后便是他父王的软肋,他们的爱情循着轩辕氏百年典范的窠臼,近乎单调迂腐,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心灵深处,久久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