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个糟糕的发现,须知想要在这样的坏境中苟活,有的事情还是糊涂些来得容易,因此兮若在听见赵香容明显颤抖的声音之后,并没有回应,似乎不过是做了场似醒非醒的梦,极其自然的闭了眼,翻转过身子背对了赵香容,连搭着的毯子掉了也没理会。
赵香容见兮若转身不看她,心头尤惴惴,迟疑了许久,见兮若呼吸一直均匀着,这才轻声试探道:“公主?”
兮若仍无反应,赵香容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啜泣道:“多谢公主。”
说罢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绒毯,抖了抖,极轻柔的盖在兮若身上,然后深深的鞠了个躬,转身走出客舱,合上舱门,额头抵着窗棂静静的站了会,之后释怀的笑了笑,抬头挺胸的离开了。
直至听不见赵香容的脚步声,兮若才转过身来,了然的呢喃:“却原来,竟是十五皇兄的血脉,那色胚如何容了这孩子,还是他根本就不知?”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兮若倚着贵妃椅再无睡意,思绪比先前还乱,一会儿是雪歌尔雅的笑容;一会儿是纪柳柳前后不一的表象;还有赵香容怀着凤家的子嗣却嫁了墨羽为妾,林林总总的心事织就一张细密的网,将她严严实实的罩住,连呼吸都敛了,愈发小心翼翼,如何还能睡下?
相较于兮若这里的寂寥,厅舱内却是歌舞妖娆,牟刺坐在桌前,一派风流倜傥的摇着玉骨扇,很是自鸣得意。
墨羽坐在牟刺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夜光杯,要笑不笑的睨着牟刺,“殿下觉得,这些个舞姬可还对胃口?”
牟刺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撇嘴道:“墨兄当真会说笑,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知南国大将军墨羽的风流雅事,但凡这天下的美女,墨兄皆有兴致,万花丛中过,挑人的品味岂非泛泛,能入了墨府门下实非易事,逞论墨兄亲自选出来的。”
墨羽朗笑出声,视线从牟刺脸上移到姿容娉婷的舞姬身上,领舞的见墨羽侧头,愈发现出妖冶风骚,一双媚眼向墨羽飘来,毫不遮掩眼底的勾引。
他与她中间不但隔着老远的一段距离,且还隔着众目睽睽,可墨羽对那舞姬的献媚却好像现出浓厚的兴趣,举杯就口浅浅酌,唇角勾起浪荡的笑,移杯向前幅度极轻的点了点,笑颜却更比那舞姬妖艳。
坐在墨羽身侧的纪柳柳斜眼扫过那舞姬脸上明晃晃的示意,以绢帕轻拭唇角,她也笑了,却是满脸不屑,这舞姬艳得十分野性,先前有一段时日,墨羽却是贪恋过和她差不多的一个歌姬,不过他与那歌姬结束的比开始还要快,同一类型的女子,墨羽只沾过一次便绝不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