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若身子微微的抖着,锦槐却开始不安,挣扎的爬了起来,勉强推开墨羽,伸手拉起兮若就向出口跑去,可没跑两步却被墨羽抽出软金丝绕上了颈子,一个拉力,喉间一窒,扑通一声仰躺倒地。
即便栽倒了,锦槐的手仍旧死命的抓着兮若,不小心将她也带倒了,锦槐勉强的腾挪了位置,硬生生接住了兮若倒下的身子。
兮若倒了,墨羽也撑不住了,软塔塔的倒在兮若身侧,一手捏着软金丝,一手抓着兮若的衣摆,已经陷入昏迷,可依旧声音含糊着,反反复复的一句:“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锦槐又开始咳,咳得极厉害,虽脖子上有了间隙,暂时让他呼吸无虞,他心中却明白,墨羽若然不放,他是挣脱不开了,水眸潋滟,伸手吃力的抚上兮若近在咫尺的脸,随后绽开一抹轻佻的笑,对兮若云淡风轻道:“锦槐其实对公主也没那么深情的,我们才认识了这么短的时日,又没许过什么海誓山盟,好歹将军大人还得过公主的身子,可锦槐得过什么呢,只不过看多了那些生死相随的戏本子,也生出了幻想罢了,锦槐没经过多少女子,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就是爱上了公主,其实锦槐身染寒毒,自知命不久矣,又觉得这一生没有过爱情,实在折本,便用花言巧语迷惑了公主,见公主和将军大人情意绵绵,心中很是嫉妒,又使诈让公主和将军生出了间隙,让将军大人对公主动怒,好让公主记恨将军大人,瞧瞧,锦槐是个多么卑鄙无耻的小人,咳咳——因果自有报,其实非乃诋毁将军大人,活在这场局里的人,没一个是单纯心思的想事情的,若然留下,早晚会丢了性命,公主还是跑吧,趁着将军大人没醒来,跑吧,跑到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这虎狼之地了。”
兮若心头一紧,看着锦槐浑不在意的眼神,虽然明白他若没爱上她那是最好的,可还是禁不住的问出了口,“你说过要愿意等……”
锦槐咳了几声,虚弱的打断了兮若接下来的话,“那不过是自欺欺人,哄骗了公主的感情罢了,你瞧瞧,我都知道时日无多了,偏偏又跟公主说什么愿意等到死,又说要带公主走的,我将公主带出去,能走到哪里呢,只能让公主身陷乱世罢了,公主若然有点脑子,其实很容易想明白的,我这样一个长在烟花中的男人,也只能吃吃软饭罢了,即便侥幸活下去,乱世漂泊的,或许有一天挨不住困顿,倒是要将公主换了活命钱,与其迎来送往的,莫不如留下伺候将军大人一个,好歹将军大人还有很多女人,只是偶尔过去凌虐凌虐公主,比之任由千人骑来说,实在好太多了……”
这一番话说的兮若面色惨白,隐隐明白他言不由衷,可她也没有勇气再听下去,若她一直留下,怕他说出口的话会让她更加不堪,挣扎的想要爬起来,奈何衣摆被墨羽死死的揪着,惊怒中爆发的力量是惊人的,兮若竟硬生生的扯断了自己的衣摆,随即踉踉跄跄的向出口处奔去。
锦槐脸上轻佻的笑容顷刻消散,兮若扯断了衣摆,墨羽的手从半空中垂下,重重的砸在冰冷的石板上,复又转醒,待到看清手中的半截衣摆,心中一惊,怒喊道:“凤兮若,你别妄想逃离本将军,给本将军滚回来,不然本将军让你生不如死”
墨羽便喊着便想爬起来去找兮若,怎料锦槐突然紧紧的抱住了他,同样都是重病之人,力气上倒是仿佛的,墨羽挣了几下睁不开,怒目瞪着锦槐,森然道:“锦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锦槐凄然一笑,轻声道:“我想给我爱的女子留条活路,仅此而已。”
墨羽倏地收紧手中的软金丝,锦槐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红,却还是紧紧的抱着墨羽不撒手,墨羽震怒莫名,盯着锦槐冷冷道:“你以为脱离了本将军,她就能顺畅的活下去?”
锦槐垂了睫毛,剧烈的咳着,无法回应了墨羽的话,墨羽复又逼近,口气更加森然道:“她出去后,没有人铺路,该以什么身份活下去?”
见锦槐脸上出现了惶恐,墨羽微微松开了手中的软金丝,锦槐咳了一阵,半晌,喃喃道:“或许——或许可以找个真心实意爱她的普通男人嫁了,她这样的女子,很容易得到男人全部的宠爱的。”
墨羽扯着金丝的手一抖,锦槐复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墨羽颓然的松开了绕在锦槐脖子上的软金丝,锦槐算了算时辰,知道自己拖了这么久,兮若也该跑出去了,嘴角绽开灿烂的笑,缓缓的松开了紧缠在墨羽腰间的手臂。
他二人皆是精疲力竭,挣扎了一阵,同时陷入昏厥。
那厢兮若寻到机关,回头望了一眼,见墨羽和锦槐并没有追来,迟疑了片刻,随即扭开了机关,快速的消失在了暗道出口,之后平台复又缓缓升起。
先是一路下坡,随后是比下坡陡的上坡,兮若身子本就乏力,加之很久粒米未食,滴水未进,爬坡便尤其吃力,想着这么慢的速度,墨羽许会追来,可直到眼前一片光亮,也没见了墨羽和锦槐。
兮若抬手遮住眼睛,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第七天,待到适应了光亮后,四下张望了一阵,判断出这里应该是幻竹山庄外了,竹林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出去的。
只是稍加迟疑,兮若抬腿快速向幻竹山庄走去,终究是欠了锦槐一命的,不管他说了什么叫人伤心的话,可他是真心实意待她好的第一人,叫她如何心安理得的恩将仇报
幻竹山庄外的暗卫被安排的很远,又没接到墨羽失踪的消息,因此兮若走了一道也没见到半个人影,眼前渐渐模糊,她担心自己会坚持不住,将唇咬出点点血痕,转过弯道,迷迷糊糊的瞧见两道颀长的身影向她这头信步踱来,其中一个素白长袍的影子令她很是不安,本打算躲闪离开,可咬了咬牙,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捏着锦槐塞给她的羊皮画,摇摇晃晃的撞进了素白身影旁那金光闪闪的红袍男子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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