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戴着人皮面具,穿着粗布麻服,也能诠释了出尘脱俗的飘逸,何况现出原貌,且穿着这一流手艺精心剪裁出的锦衫,兮若心中极其喜欢,表面却装模作样道:“勉强配得上这件衣衫。”
雪歌莞尔轻笑,并不与她争执。
须臾,兮若将吴婶给自己的那件完全摊开,与雪歌的对比一番后,颦眉喃喃道:“为什么你的滚边比我的这件好看啊?”
雪歌云淡风轻道:“你可见过谁家驴子配了金马鞍么?”
兮若浑然不觉,继续喃喃,“为什么你的那件碧桃花比我这个还要大,还要艳丽好多啊?”
雪歌继续云淡风轻的接应,“你可瞧见谁家的驴子拉得起辎车么?”
兮若瘪瘪嘴,“为什么你的那件肩头还缀了璎珞,而我这件什么都没缀?”
雪歌优哉游哉道,“你可瞧见谁家的驴子栓了金铃铛么?”
兮若垂头不语,半晌,豁然起身,抬起一脚踏上椅子,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雪歌鼻尖,匪气十足道:“原辰,你骂谁是驴子,母老虎屁|股上拔毛是吧,今天晚上你给姑奶奶出去睡大街,没姑奶奶的允许不准回来,如果你敢偷偷的回来,姑奶奶立马阉了你”
雪歌嘴角抽了抽,无可奈何道:“你最近又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兮若想也不想的接口道:“女大王的三夫四侍”
雪歌:……
她让他去睡大街,可到头来,她却是缩在他怀中昏昏睡去,雪歌静静的望着她的睡眼,冰凉的指尖扫过她的眉目,良久,幽幽一叹:“蕴娘,怕你深陷,更怕你不陷,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雪歌将他们的院子送给了吴婶,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感激,吴婶原本说什么也不受,雪歌轻笑着告诉她:没有人比南华护国圣者后人更了然碧桃花对她们的圣女意味着什么,换了旁人,这满园的碧桃未必能存留下来。
吴婶初听闻这话,满腹愕然,可随即释怀,浅笑着说自己是个逃兵,还说先前所有人都以为安思容才是圣女,是以安思容死了之后,南华护国圣者士气全散了,可后来大家才觉察出异样,不过而今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知道圣女还在就是最好的安慰,她希望北夷二殿下好好待她们南华圣女。
雪歌沉默良久,淡漠的回了吴婶一句,只要他在,兮若便不会遭遇任何危险。
他也是后来调查吴婶这个人的时候才知道了南华圣女的传说,因为这个传说只在他们护国圣者之间流传,南华除了安思容这么个绝色公主外再也没有值得特别提点的地方,且南华已不复存在,雪歌先前一直未曾留心过南华的消息,不过得知此事后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因为若兮若是个寻常女子,绝无可能在遭遇了那些波折后还能生下他们轩辕氏的后人。
耽搁再耽搁,最后还是在四月下旬离开了永安镇,本是要悄悄走的,不想还是被人察觉,送行的人沿路排出去老远,叫兮若很是伤感了一阵子。
吴婶更是抽抽噎噎,复杂的目光流连在兮若脸上,时不时还要去抱抱廷昭或是逐阳,最后道一句珍重,终验证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说。
他们复又像从前那样风餐露宿,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多了两个小家伙,且雪歌将那张床加长了一截,旁边装了栏杆,说是烦着的时候可以将小孩子并小肥宠装进去换个清净。
中午歇息时,兮若抱着逐阳坐在河畔凸起的巨石上神游,廷昭和小花在草地上打滚,雪歌散开了牤牛,缓步来到兮若身后,静默许久后,迟疑开口:“蕴娘,可会后悔?”
兮若知他就在身后,他不出声,她便不回头,听他这样问,她嘴角勾了抹浅笑,回转身子看着雪歌,潋滟的水波折出的光华衬着她的面容愈发柔媚,仙子般动人,语调也是软软糯糯,撒娇般的轻启朱唇,“若我说后悔,你莫不是打算将我再送回去?”
这样的笑容叫雪歌有些愣怔,听她戏谑,他终究展颜一笑,自得意满道:“不会送你回去,怕你回去后相思成疾,害了大病。”
兮若撅撅嘴,“我对小花没那么深的感情。”
雪歌仍旧笑着,“其实我这个人心胸很狭隘,我都承认爱上你了,如果你想反悔,我就宰掉你煲汤喝,和你永不分离。”
兮若眨了眨眼,笑得愈发灿烂,“永不分离——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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