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绾扬起笑脸，抬头望向凌霄。</p>
周遭灯笼昏黄，映在凌卿绾脸上，更显得她娇俏可人，比夜景还要明艳几分。</p>
正是东京城一天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烟熙攘，身着鹅黄锦衫的女子挽着兄长胳膊，蹦蹦跳跳穿过街巷。</p>
回到侯府，凌卿绾先去了趟紫竹阁。</p>
桌上一盏烛火摇曳，凌沈氏坐在旁边，凑近烛光缝补衣裳。</p>
“夫人，这衣裳都留了好些年头了，现下小姐也穿不得，若不然丢了吧。”冬眉瞧着凌沈氏对着一款旧衣裳缝缝补补，不免感到不解。</p>
“你不懂。”凌沈氏摇了摇头，声音十分轻巧。“这衣裳可是绾绾幼时穿的。这些年来，我每每思及她时，便将她从前穿过的用过的物件拿出来翻。这些年丢了扔了不少东西，就留下这么一件衣裳。”</p>
凌沈氏抖了下衣裳，细细端详好几眼，脸上浮出温柔笑意。</p>
“可小姐不是已经回来了嘛。”冬眉蹙起了眉头。</p>
她还未寻如意郎君，自然不懂凌沈氏一颗悠悠父母心。凌沈氏只轻轻摇头，不曾与冬眉多加解释。</p>
二人正说着，外面丫鬟隔着一道屏风禀报，说是凌卿绾求见。</p>
“快让她进来！”凌沈氏忙不迭的招呼。“日后绾绾来，需不着同我禀报，直接让她进来就是。”</p>
凌卿绾缓缓入内，走到凌沈氏的身旁坐下。</p>
有凌卿绾陪着凌沈氏说话，屋里下人替二人斟了茶水，便自觉离开了房间。留下母女二人谈心说事。</p>
“怎的这么晚了还来我这儿？”凌沈氏拉起凌卿绾的手。“可是在你外祖父那遭遇了什么事情？谁欺负你了吗？”</p>
凌沈氏担心极了凌卿绾。</p>
“有哥哥在，谁能欺负到我？”凌卿绾笑道。</p>
凌沈氏稍松了口气，转而又十分好奇凌卿绾为何这时要来见她。</p>
凌卿绾从衣袖中掏出一样物件，约摸手掌心大小，用金黄绸布裹住。凌卿绾还没来得及打开看，不知里面藏的什么东西。</p>
“这是我离开将军府前，外祖父偷偷塞到我手上的。说是赠予我当见面礼。我不知礼物轻重，唯恐擅自收下坏了规矩，就想着来您这一趟，想听听您的意见。”凌卿绾耐心解释。</p>
她虽猜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光看裹着的绸布，就知道价值不菲。凌卿绾头回见到沈老将军，便收下如此重的礼物，于情于理，凌卿绾都觉得不妥。</p>
“打开看看。”凌沈氏也不知沈老将军心意，她唯独料定沈老将军定不会害她母女二人。</p>
凌卿绾打开绸布，里面赫然放着一块令牌。上面用烫金字体写上“沈氏”二字，瞧着分量极重。</p>
二人大吃一惊，转而面面相觑。</p>
凌卿绾不问也知道，这令牌代表了将军府，该是十分贵重。沈老将军第一回见到凌卿绾，就送她如此重的礼物，对她重视可见一般。</p>
但凌卿绾到底是个黄毛丫头，这令牌拿在手里，着实是有些烫手了。</p>
“你外公不善言辞，实则是最爱你的人啊。”凌沈氏感慨。谁能想到她一个将军府嫡出大小姐都没有得到这样的优待，凌卿绾不费吹灰之力便轻轻松松拥有。</p>
日后总有用处吧。凌卿绾想着，将令牌小心翼翼收好，放回到衣袖的口袋里。</p>
“想来上回宫宴你没能参加，外面总有人乱嚼舌根，猜测你在侯府身份没能被承认。你外公这样做，也是为了让你心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