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气氛太过煽情,雷管这个纯爷们的汉子有些不大习惯,便随便找了个话题闲聊起来,
“对了,王叔,我回来看见罗叔在帅帐里,不过他看到我时反应有些奇怪,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什么?你去见过罗晋那个畜生了!唉,这下糟了!”
哪知王烈一听,勃然色变,暗自懊恼者,却是咳的更加厉害了。
“王叔,怎么了,罗,罗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雷管再次轻拍副将的后背,只是仍掩不住心中的好奇,待王烈咳嗽稍停,便追问起来。
“唉,罗晋那个畜生,将军尸骨未寒,他竟然就卖主求荣投靠了宁王。现在宁王让他暂代东军主帅的位置,明显就是要整编我们东军,变成他宁王的私军啊!”
一提到罗晋,王烈的心情就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在简短的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后,便怒气所冲的他便再次长咳起来,看那样子不把肺给咳出来就不罢休似的。
“怎么会这样?罗晋不是对我爹忠心耿耿的吗?他的命还是我爹救的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
雷管听完这个残酷的事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连串的反问着,倒不像是质问王烈,而是问着自己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
“人心昼夜转,天变一时间,这世间最难琢磨的便是这‘人心’二字。前一刻还称兄道弟的过命兄弟,下一刻就可能在背后捅你的刀子,昨夜万般恩爱的夫妻,今天说不定就会相爱相杀,这是谁都说不准的事!”
王烈也是感慨着人心不古,只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甚至出现了一丝慌乱,
“不好,罗晋这个畜生已经丧心病狂了,他既然得知了管子你回来的消息,难保他不会对你下手,你现在赶快离开这里,要不到了天黑,想走就来不及了!”
“我爹毕竟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他应该不至于要杀我吧?”
“管子,信你王叔的没错,赶紧走吧!虎子,去外面打探下消息,顺便把我那匹疾风牵过来!”
面对骚年的天真,王烈知道再怎么解释人心的险恶也是徒劳,于是扭头对着旁边的亲卫就吩咐起来。
叫虎子的亲卫领命而去,只是没过一个盏茶的功夫便返转回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那个罗晋以防止敌军偷袭为由,将几个辕门的出口处都封锁了起来,任何人都不能进出,马厩更是派了重兵把守,连一匹马都牵不走,而且我们这里似乎有意无意的被监禁了起来,连我回来都被盘查了好长时间,就差没被抓起来了!”
“什么?这个畜生已经迫不及待的的想要赶尽杀绝了啊,不行,虎子,你赶紧去召集信得过的弟兄们,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保护管子逃出去,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将军的一丝血脉!”
听到东军大营里那不寻常的动静,王烈已然了解了罗晋想要斩草除根的打算,自然不想坐以待毙,急忙吩咐亲卫组织人员准备突围,保护着雷管这位少将军逃出生天。
一时间整个东军大营风声鹤唳,充满了一股肃杀的气息,不论是想要杀人者,还是奋起反抗者,此刻都在心中憋足了一股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夜幕降临,本来应该是男人们劳累了一天,回到家搂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静休息时分。
可不管是在汴京城,还是在陈留大营,都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刻,战争,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肉体的伤残和生命的消逝,更为严重的,是那道德的沦丧和精神上无法愈合的伤痕。
“嘿嘿,班长,不好意思啊,刚到京城,又得让你到天上兜风去了!”
汴京城万岁山上,湘云望着一排早已准备停当,背好三角箭的皇甫奇和他的小伙伴们调侃着,由于是第二次试飞,完全没有了初次的紧张感。
“皇姐说的对,班长,哦不,现在应该叫定国大将军了,朕祝你此次旗开得胜,为我大定一切的乱贼!”
仁宗和诸位大臣也来到山上,鼓舞着这些即将出征的骚年们。
听到皇帝的亲自加的buff,皇甫奇也是一脸的豪气,
“哈哈,没什么,男儿大丈夫本就应该征战四方,为大宋社稷扫除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区区扔火油和炸药的事搞的这么兴师动众,倒是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奈何某腐根本就没有再听他的话,而是深情的望着自己的心上人,紧握着他的手道,
“强哥,天上风大,早去早回,我在这山上等你平安归来!”
“放心吧,湘云,我不会有事的!”
本就话少的许仙没有多说什么,尤其是在听过湘云那些稀奇古怪的晒特写必死情节的熏陶下,更是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只是做了一句承诺,便跟着皇甫奇等人一起跃下了山崖,朝着陈留大营的方向直飞而去,只余下孟大小姐还在拼命的挥手,望着天空中的点点黑影,久久不愿转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