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六月初一,小喜坐在棚子里看着大雨里远远地一个人跑来由小变大,心里想谁这么傻,左右不是屋檐么,躲一下雨呗,近了才发现居然是白曦文。他的脸色有些慌乱:“小喜”
喜鹊娘和春花都百无聊赖的坐着,白曦文示意小喜这是一个不能让人知道的消息,于是两人站到边角,白曦文在她耳边低声说:“今天有人来提亲了!”
“嗨,我还以为啥事”小喜一笑,但是看见白曦文不镇定的眼神又反映过来肯定不是小事:“是谁?”
“郑财主、郑善人”
啊?这回小喜的嘴里能塞鸡蛋了。这可是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啊,沈明渊送的地都是从他家买的,听说只是郑家的九根牛身上的一根汗毛。
“他家派了管家去你大伯家提亲了,现在村子里这事都传开了,你大林哥叫我赶紧来找你。”
“这,这”小喜也有点慌了,自己虽然发梦想当地主婆,但绝对不是嫁到周扒皮的家里啊!人称“郑善人”,但他绝对不善良,反而是个典型的地主,兼并土地、剥削佃农手段厉害得很,看看林冬生家就知道普通佃农的命运了祖祖辈辈下来一点积蓄都没有。老电影她可没少看,那里地主老财剥削阶级的面目忒可恶。
她赶紧问:“大伯他们答应了吗?”
白曦文看见她眼里的慌乱,反而松了口气,看来小喜没有欣喜若狂:“没有,你大伯说要商量一下。”其实当时的情形是媒婆来提亲,当时正好有几个大婶在他家一起纳鞋底唠嗑,听到媒婆说是替郑善人独子提亲,都被这个消息砸晕了,十个人有九个半都觉得是天大的好事,都纷纷向大伯道喜。所幸大伯还保持了一点清明,知道这个是小喜的终身大事,不能自己答应后才告诉小喜,就一边招待媒婆,一边派大林哥去找白曦文。白曦文立即动手到镇上,临走前仍然怕大伯私自同意换帖,就嘱咐大林哥一句:“小喜是很有主意的人,还是等我带她回来再说,还请拖住媒婆一些时候。”
大林哥答应了,白曦文顾不得大雨,飞奔到了镇上。
“那我现在跟你回去?”小喜有些迟疑,这样的盲婚哑嫁她当然不会同意,她又不认识郑善人的儿子,就算是大地主又怎样?现在的生活已经温饱无虞。“你回去跟媒婆说我不答应”这样也不大好,得罪人的话还是自己说吧,免得拖累大伯。
于是小喜吩咐喜鹊娘和春花继续看摊,如果到学堂放学后仍然没什么人的话,就收摊吧,自己有急事回去一趟。
小喜看着白曦文全身都湿透了,就打伞带他去沈宅后住的屋子里找了套大山的干净衣服让他换了,泥泞的布鞋也扔在一边,先穿草鞋吧。小喜也换了一双草鞋,给大山小山留了字条简短的叙述一下后,两人打着油布伞回去。
就怕大伯答应了啊,小喜有些担心,这一分心,脚下没注意哧溜一下就滑出去,背部正要亲吻大地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胳膊挽住了她,晃了两下,小喜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