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失踪了,圣夜南宿把自己灌得烂醉。长发零乱地散落在沙发上,秀美的面容因为酒精的作用,不泛红反而越发惨白,似乎连嘴唇都变成了淡紫色。小环曾经说过喜欢他的头发,像墨一样黑,像丝一样的柔滑,所以他越留越长。小环喜欢用指尖绕着他的头发,一圈又一圈,偷咬他的耳朵。
艳后第一次带小环来农场,小孩儿紧闭着嘴唇,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他带他挤牛奶玩,逗刚孵出来的小鸡仔儿,牵着他的小手,满山遍野地跑,回来的时候被艳后发现了,将他绑在农场的柱子上,尖刀对着他扑扑直跳的小胸口,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小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说:“这个人,我要了!”
后来,他看见他带回一个人来,虽然他早就得知了艳后已经选定了一个新人的消息,但是他看见他同他一起骑上了银色闪电,看见他的笑,那样的笑容却是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过的满怀欣喜的笑。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了,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离开,他之所以会规规矩矩留在艳后的身边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更为利落地离开。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从来不认为宇文皈依会是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的理由,难道失去了那个人就真等于失去了一切吗?
“小环。”他的嘴里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半夜里,有人敲门,他大吼一声:“滚!”
来人并未理会,直接闯了进来,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上一把拉起来,“告诉我,他在哪里?”
圣夜南宿仰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问道:“你爱他吗?”
“你在胡说什么,冥王圣夜南宿!”宇文皈依放开他。
“哼。”圣夜南宿又猛灌了一口酒,吼道:“我爱他,谁也比不上我!”
好一阵,宇文皈依默然地转过身准备离开,“不想说就算了。”脚刚迈出去,他又补了一句:“你醉了,南宿。”
“我告诉你,悠扬,你要是再伤害他,我就杀了你!”圣夜南宿朝他身后失声吼道。
悠扬吗,呵呵,这个名字好久没有人叫过了。他甚至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是怎么叫的这个名字。身世的事情,他居然已经没有当初那般在意了,因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出现了,只是一个总是默不作声就离开,另一个呆在他的身边却是因为迫不得已。
宇文皈依在心里冷笑了两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宇文皈依从圣夜南宿那里出来,带着无比的失落感,就像是突然丢失了一件珍藏已久的宝贝一样。当初为何会对他说出那般残忍的话来,难道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太在意,才会愤怒到极点的吗?因为气急,所以语无伦次了,他没想过会伤他这么深,没想过会如此心心念着他。
“龙儿……”声音从喉头发出来,有些哽咽。
宇文皈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开灯。他静静地倚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戴寒站在门外,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嘴唇紧闭,脸上湿漉漉的,似乎是哭了,就算是知道了洪帮帮主白夫人其实就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她也未曾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