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水尊玥的请求并非是要嘉儿姑娘,青年们都松了一口气,但听他说想要穿过黑森林,又都犯难起来,小声嘀咕着。村长思忖片刻,说道:“好吧,可以答应你,但是只能送你到我们能去的地方。”
说到这里,村民们都沉默了,眼睛里均是深深的恐惧,几个孩子吓得连忙躲进母亲的怀抱里,捂住了眼睛。
此话一出,村民们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越发亲切柔和了。对于这些古朴的村民来讲,誓言这种事情绝非儿戏,即便是村长已说明只能送他到他们能去的地方,但若是水尊玥坚持,他们也是必须要遵守誓言,完成他的请求的,哪怕深入迷雾之中。听水尊玥完全没有强迫的意思,尤其是他最后那一笑,像是夜里的一簇小火苗温暖了每个人的心。
大家纷纷上前对他嘘寒问暖,又问他从哪里来,为什么要穿越黑森林,甚至有几个好事的,问他是不是为了寻宝,说是前些年也有人来寻宝,歇了一晚上就走了。水尊玥与村民们嘻哈玩笑着,说自己确然是为了寻宝,寻一件绝世珍宝。众人听了挤眉弄眼,叽叽喳喳。年长的都摇头叹息,说道:“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就没听说过这片森林有什么宝的,妖魔鬼怪倒是有不少。”说完,又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不一会儿,村民们便七手八脚地架起了火堆,点亮了夜空,拿出自家珍藏的酒水,摆满了各种色彩鲜艳的果品,宰了一头圈养的山猪,围着火堆跳起舞来。水尊玥同村民们一起欢闹一阵便寻了一处席地而坐,那小女孩在他旁边坐下,用手指捅了捅他的手臂,说道:“你发现没有,嘉儿姐姐在偷偷看你呢。”沉吟一下,又问道:“你真的要穿过黑森林?”
水尊玥朝她点点头,故意挑挑眉毛,笑道:“怎么,我不行?”
小女孩垂下头,忽而抬头凝视了他许久,说道:“我相信你可以。祝你好运。”说完便起身小跑开去。
水尊玥躺下来,本该在乡野之间才能看到的漫天星辰的景象,却因为浓雾的关系,看得并不分明。熊熊然绕着的篝火将他的脸映照得一片通红,脑子里胡乱地涌进一些事情,眼皮越发重了,慢慢地耷拉下来。
隔天一大早,村长便带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陪同水尊玥朝着黑森林走去。村子里老老少少十多个人都出来为他送行。
一路上都很顺利,不过是偶尔窜出些野猴野鹿之类,却也没有什么毒蛇猛兽。行至一条蜿蜒而去的小河处,村长几个人都停了脚步,水尊玥知道,他们是已经送到头了。
“我们就只能送到这里了。”村长道,“以后的路你自己可要多加小心。”说着,便把手中的并一个火筒交给水尊玥,“你用来杀死黑狼的东西我也见过,子弹用完了就没有用了吧,这个你带上,或许用得着。”
虽然自己并不会用,但村长盛情难却,便收下挂在腰间。其他人也将自己身上带着的水和食物递给水尊玥,都一一收了装进旅行包里。“要我回得来,还来跟你们喝酒吃肉,唱歌跳舞。”水尊玥肯定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说得最豪气干云的一句话。
村长还想要开口说什么,大家的眼神里也都是劝慰,转身时哪还有什么人,只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悠悠传来:“我走了。村长先生,各位朋友,来日方长,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明明已是初春,越往森林深处去,不仅雾气越浓,而且越发的冷,睫毛和头发都开始结霜,嘴唇冻得发紫,水尊玥将临走时村民送的兽皮拿出来披在身上方暖和不少。忽然,脚下踩着一个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竟是自己在半个小时以前特意丢下做记号的石块。原来这半天,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水尊玥索性一屁股坐下来,摸摸咕咕叫唤的肚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块烤肉出来,大口大口地嚼着,全然不知自己正被一双幽蓝的眼睛紧紧盯着。
忽然察觉到什么异样,水尊玥猛地转身,离自己咫尺的地方一只身形优美的黑豹,定是烤肉的香味将这畜生引了来。要从背包里拿出肯定来不及了,无意中触到腰间的,情急之下,正欲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