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际的红色林木掩映下,数十个白点突现。这些像用某种规律排列着的白点中心,环抱着一座高大的祭台,赤红色跳动的事物陈列其上。这东西发出的光芒刺痛了意识的眼睛,如果意识也有眼睛的话。视线再下降点,眼前的画面开始清晰立体。那数十个白点变成了数十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古人类,式样奇特的白色长袍将他们从头到脚的包裹着,他们的面目很模糊,白色包头布巾的缝隙中,露出眼睛的部分也是一片模糊。白袍古人类正一次次重复着繁复的手势。他们正面对着,他们手势比向的中心,正是中心环保的那点赤红。
那是一块半尺见方的椭圆状的物体,质地像矿质又像金属。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椭圆物在众人手势的变化中,开始改变光芒的强弱和波长。它随着手势的快慢折射出明灭不定的夺人光芒,一张一弛过后,就是一次强光冲天。四周树木山川甚至天边的云层,也都随着它的光芒而改变色泽。
重物敲击的钝响到此已经变得密如雨点,那些古人类所比的手势也越发繁琐迅速,石块的红光升腾成一道光柱,直直冲天而起,红光扩散到整个天地,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更深沉的血红。
这场景像是在举行一种未知的古仪式,神秘而诡异。
忽然环抱着的数十白点中的一个,脱离了这个类似阵式的圆圈,他虔诚的走近祭台。红光中,他身上的白袍被映成了诡异的血色。他的手高高扬起,看手势似乎握着一把无形的巨锤,锤子随着他的手被高举头顶,他的目光也随之上移。忽然,他的目光准确无比的对上了意识所在的虚空,只有凌厉的一瞥。意识轰的一声炸开,耀扬惊愕的发现他寻回了自己的躯体。那对血红的眼睛像具有魔力的牵引,他身不由己的走进白袍古人类中间,位置恰好填补了刚才离群而去的那个白袍人。
他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也正裹了一件和他们一样的袍子,手缓缓抬起像倾注了某种魔力般缓慢而凝重,随着手臂的上举,他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都集中到了指尖,十根指头一如他们一样在交结和古怪的法印。
站在石块旁的白袍人似乎很满意耀扬的举动,他转动了自己的目光重新集中在那片赤红和自己高举着的双手上,那里,刚才虚幻的锤子渐渐变成实体,那是一柄巨大沉重的金色大锤,锤身上铭刻着繁复的花纹。
一声低低的禅唱之声响起,接着是两声,三声,声音连成一片交织成一张声网,耀扬惊奇的发现,这声音的一部分竟然也是从自己口中传出的,明明的闻所未闻的古怪语言,却清楚的知道每一个音符的含义。
“以天地之名,以河岳之名。以天地长存共遵教化之名,借日月交辉之瞬,取白驹过隙之渺,时空为吾扭转,光阴为吾停顿……”
一长串的音符在天地间交织成绵密的网,网的范围以传唱者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升腾,最后变成充斥天地世界的无处不在。声音高低起伏跌宕,高处可穿云,低处入河川,时间在这种声波的影响下变得迟钝,变得毫无意义。传唱在永不休止的继续下去,耀扬的心中一片混沌,所有的意识知觉都仿佛脱离了本体,他的全部都成了这场古怪仪式中的一部分。就在他以为这种怪诞会延续到地老天荒,天地都腐朽了它却还依然存在的时候。“轰”的一声,举锤者高举的双手,振臂一挥,赤色的巨锤像一道流星闪电撞击上那团红到要爆炸的赤红事物。
巨大的轰鸣声爆炸声让整片天地失色,天空中那张声波大网中,交织着的一红一金的光芒的纠缠嘶咬扭打。耀扬身上的白袍被这股庞大的冲力震得四散激飞,手臂上的压力陡然增,为了抵抗这股冲力,他口中的传唱音陡然拔高,随即,绵密的声波网呈压倒之势,扑向扭打中的那道赤红。赤红爆出一声长嘶一下子被那团金光吞噬。
毫无征兆,整个世界的动荡在瞬间湮灭。这个世界的所有光亮也似乎在同一时间被抽得干干净净,最后的一眼祭台上的一把艳红诡异的长刀。刀身狭长诡异,刀柄金光闪耀,刀鞘漆黑暗沉,那上面铭刻的图形那样的眼熟,和那把赤色大锤和耀扬记忆中的那一串繁复纹路如出一辙。
啊!是三十二本塑月!
“三十二载心血,塑日辉月影。无坚不摧,锋芒无匹,吾辈终不负吾天皇之托!绝世名刀,终于铸成。赐名?三十二本朔月。”
那个人难道是——
“这一把可不是普通的刀,他可是日本战国时期出类拔萃的异能者,濑池信三用天外陨石造了铸数十年,灌输了毕身异能的名刀,也是杀人如麻的妖刀?三十二本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