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人声音落下,便有数件法器急砸向即墨,想以迅雷之势,将他斩杀在城墙上空。
即墨脸色微变,抬头看向那出声之人,发觉那人竟站在嫡尘身后,向他诡笑,“又是嫡尘的狗腿,才解决了慕容千尺,现在又跑出来一个。”
数件法器飞来,杀气凌厉,灵气宣泄,爆发着寒芒,即墨脸色骇变,这些法器威力强大,都不是凡品,有些竟与断魂尺不相上下。
嫡尘用心真是险恶,想以妖族探子的罪名,彻底将他击杀在城墙上,来个死无对证。
即墨眼中寒光闪烁,挑起问心戟,拍向一件法器,瞬间,那法器便被他的两万斤巨力拍炸,在空中炫起一朵焰火。
然而,他仅废掉一件法器,其他几件已来到身边。
“喝!”即墨衣袍猎猎,长发激扬,再挑飞两件法器,终于到了极限,一脚踩在墙上,借着反弹之力,飞身跃起。
无数道法从高空落下,居然是其他人族修士出手,他们有人并不明白真相,因与妖族的仇恨,而被嫡尘利用,还有些人则用心险恶,意图昭然。
“保护我族勇士,向人类全面进攻。”有大妖立在法器上呐喊,嘴角却挂着冷笑,“人族果然内心狭隘,喜欢勾心斗角。”
即墨仰头看着铺面砸来的道法,心中暗恨那人用心险恶。
随即苦笑,嫡尘果真够绝情,他已隐约猜中事情缘由,残半缺与思瑶有事耽误,嫡尘便让慕容千尺将他引出城外。
若是慕容千尺将他击杀,一切俱休,但若是慕容千尺没有将他击杀,便在城墙前污蔑他是妖族探子,彻底让他粉身碎骨。
显然,嫡尘根本没有在意慕容千尺的性命,即墨凝眸嗤笑,“嫡尘,你撕破那层伪装,还真是够绝情绝义。”
仔细想来,其实这一切早有预谋,永夜城偌大的人类聚集城市,在夜晚竟无一个守卫,真是早便有计算。
即墨眼中闪烁寒光,只是不知萧道一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还是说其也被蒙在鼓中。
一道灵气屏障散出,挡在即墨体外,他带着问心戟,冲向从天盖下的道法。
躲不过,只有战!
雷霆轰鸣,大戟与道法碰撞,戟杆摇晃,寒光湛湛,即墨怒喝,那道法在戟尖蓬的破碎了。
然而,道法太多,他打碎一个,还有无数个,全部如雨点般涌来,砸的他口吐逆血,身上也鲜血淋淋。
但这并非终止,落到身下的数件法器,也在刹时俯冲上来,挡住即墨退路,想要同坠落的道法一同将他封灭。
还有更多的道法从天而降,即墨咽下涌过喉头的逆血,踩中一件法器,借着反冲之力,运转咫尺,再次跃飞数丈。
但那些法器、道法,全如附骨之疽,根本就甩不掉。
即墨再受了无数道法的攻击,终于跃到城墙上空,仰面任雨水冲刷,鲜血洒落地面。
他想起老莫和嫣然的叮嘱,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可恨我不是伤在妖族手中,而是要陨落在人族同道刀下。”
他怒啸,“愚人不知,愚人不知,受人蛊惑,尚以为在行正义之事,走端正之路,可叹,可悲,可笑。”
有多少人,是受了那人蛊惑,被热血冲昏头脑,嫡尘何不就是借着这些人对妖族的愤恨,而将他挡在城外。
“可恨我早晨还斩杀妖族,晚上却要被人当做妖族斩杀。”
轰!
雷电激鸣,狂风呼啸,紫色的电蛇刺穿黑暗,冲破雨帘,照亮赤 裸裸的大地,露出即墨略显苍白的面孔。
这一刻,他的心冷了!
不知被多少人族修士围攻,硬抗不计其数的道法,他已身受重伤,脚下再无支撑,倒身从高空坠下。
“你们看,那人好像是即墨。”有人借着雷光认出即墨,高声喊道,“快停手,那人并非妖族探子,而是忘尘宗的新星即墨。”
然而,那人的声音很快便被嘲讽、讥笑、雨点、狂风所掩盖。
“你傻吗?莫非忘了赤妖铭,妖族探子都是精英,化形自不在话下,定是化作即墨的模样,想要混进永夜城。”
更有人一语中的,“若那人真是即墨,为何忘尘宗的人毫无响应。”
“真正的即墨在早上受伤,现在肯定还在修养之中,空中那人绝对是妖族密探。”
“吾等道友,快快击杀妖族密探,莫要让他混入城中。”嫡尘的狗腿高呼,声音夹混在嘈杂的人声中,扩张着人群的怒火。
雷蛇翻滚,照耀着城墙边沿衣袍猎猎的残半缺,那张黑色狰狞的脸毫无表情,越发恐怖,他束手而立,盯住从高空坠下,不断咳血的即墨,眸子冰冷,深不见底。
骤然间,他消失在城头,眨眼便落在即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