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响起一曲无声的葬歌,恢宏有力,震撼心神。就像远古的战灵重新现世,奏响战鼓,敲响金钟。
“血壁,染血的石壁,不,是这石壁在流血。”那修士跌倒在地上,踉跄后退,从鹅卵石上滑滚。
“天啊,白色的鹅卵石下面,居然是会流血的石壁。”散修们震惊后退,他们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现在终于彻底崩溃,惊恐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鲜血从鹅卵石下面流出来,渍渍渗出,渗出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瞬就成了喷涌。鲜血组成的喷泉,绚丽诡异,看着很渗人。眨眼间喷起的血柱,十几丈粗大,冲上百丈天空。
“我的腿,我……”许多修士在惨叫,那些喷出的鲜血形成洪涛,如同山洪奔腾,大坝决堤,鲜血溅在修士身上,那些修士便开始冒青烟,随即身体便被腐蚀出了大洞,一眼可以望穿。
那些修士变成了筛子,并且孔洞越来越大,就像是一副画卷,有火星落在画卷上,将这完美的画卷点燃。
“轰隆隆!”
大地开始颤抖,那条由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开始起伏波动,更确切地说是蠕动,在抬升,地面在抬高。有更多的鹅卵石被修士踩开,鲜血成股,上百个由鲜血组成的巨大喷泉,在峡谷内骤然出现。
古怪的悲鸣在空谷中回荡,就像鬼婴在哭泣,仔细听去,又像是大象在嘶鸣,大地起伏的更快了,颤抖的更加剧烈,鲜血喷的更快,更多,许多修士都被腐化。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不想死,啊!不……”
“大地在走动,天啊,大地在走动。”
嘈杂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混乱难以分辨,呐喊声,悲痛声,绝望声。这条路活了过来,它在跳动,在挣扎,在扭曲。
兔子顶着镇魔钟,与即墨一同从血泊中冲出,镇魔钟垂下光帘,五彩斑斓,将两人护住,那奇怪的鲜血有古怪的腐蚀力,连镇魔钟表面的光华也在腐朽。
兔子脸色苍白,他拿着两枚道石,边走边吸,满脸骇然,“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知道那些强者的骨骸为何会被腐蚀,为何连强大的法器也会腐朽。”
“这是上古异兽,血蚓。”
“血蚓?”即墨青衣翻滚,他看见那些鹅卵石在蠕动,就像下面有一个活物,鲜血喷涌的越发起劲,这鲜血就像喷不完,没有止境。
“血蚓,一种很弱,又很强大的异兽。他的骨头长在身体外面,形成一层白色的鳞甲,这些鳞甲与它的皮肉连在一起,在特殊时期触动,鳞甲就会脱落,它的皮肉也会破裂。”
“鲜血就会喷出来,这些鲜血腐蚀力很强,就是念神境修士的法器,也经受不住这种鲜血的腐蚀。”
“血蚓没有任何攻击力,但这种可怕的鲜血,神鬼亦惧。”
兔子太凝重了,他在颤抖,血蚓,哪种传说中已经消失的异兽,居然出现在了至圣道场,还匍匐在地上,被修士当成了道路。
“鲜血这样流下去,它也会流死。”即墨乌发狂舞,抬手点在兔子后背上,将他的灵气度给兔子,额头上的汗珠不受控制,一直不停的滚落。
“它不会死,它体内有龙骨,是一种不死生物,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除非一招将它彻底泯灭,或者抽掉它的龙骨,否则只有等它自然老死。”
古怪的叫声在空谷中扯响,像是大象在嘶鸣,鹅卵石铺就的路抬升起来,即墨猛地震撼,大脑中就像有一只锤子在敲动。
上百丈的血盆巨口大张,吞天噬地,腥风从巨口中喷出,在峡谷内卷起一阵长长的啸风,巨口深不见底,血蚓没有舌头,没有牙齿。它的头上只有一只大口。
“轰隆隆!”
巨头从几十里外猛地抬起,向众修扑过来,更多的鹅卵石掉落,血蚓身上的鲜血狂飙,它痛苦的,扭曲。
“他该不会吃人吧!”即墨一颤,提起问心戟,抱着差点脱力的兔子,转身就逃。
“鬼知道,古籍的记载中,血蚓确实不吃肉,但这玩意长了这么大,谁知道活了多少头年,早就成精了,吃不吃肉,得看它的心情。”兔子竭力控制镇魔钟,大吼,“你跑回去干嘛,那里有禁蚍蜉。”
“总比留在这里被它吞掉的好。”即墨足不沾地,他不敢再触动那些鹅卵石了,担心将它们抖掉,流出更多的腐蚀性血液。
“别跑了,兔爷骗你玩的,血蚓不吃肉,只喝血,只要你不将身体弄破,被它嗅到你的血味就好。”兔子被即墨颠的剧烈咳嗽,险些叉过气儿去。
即墨顿足,转身看着身后的血盆巨口,血蚓半条身躯竖了起来,就有四十几里,直接末入云端,又弯垂下来,远看就像两根登天柱。
兔子眼珠飞转,神经似的扯扯嘴,贼笑着怂恿道,“血蚓在特殊时期会变得很脆弱,而那个特殊时期就是现在,不如你我直接冲进它的体内,把它的龙骨拔了。”
“龙是上古时期的神秘种族,其骨威力莫测,血蚓有着龙的血脉,它的龙骨虽比不了真龙,但是其神奇也毋庸置疑。”
“轰!”
峡谷两侧滚下无数碎石,落在镇魔钟上连成叮叮当当一片,将镇魔钟敲得上下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