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此趟来,不知有何……呃?你这是……”
江北鸿双膝跪落,恸悔满面:“罗伯父,请原谅小侄当年的冲动无知,小侄错了!”
罗子缣忙来搀扶:“这……这发生了何事?”
“罗伯父,您听小侄说完……”江北鸿执跪不起,“小侄业已将原委查清,罗伯父从来没有负过江家,当年是小侄愚钝,又信人谗言,请伯父责罚小侄!”
罗子缣坦然一笑:“查清便好,起来说话罢。”
“小侄因一时之错,害了缜儿终身,小侄无颜起身。”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何况缜儿已为人妇,且生活美满,我们就莫要耿耿于过去了……”
“以缜儿的才貌,本可嫁一个智德双全之人,她本来该拥有这世上最大的幸福,若非小侄……”愧悔不能语也。
罗子缣俯身拍拍年轻人的肩,和蔼笑道:“缜儿的夫婿,虽不敢说是人中龙凤,但也是相貌堂堂,才华不俗。且听缎儿说,夫妻两人琴瑟和谐,情感甚笃,贤侄不必如此自责了。”
江北鸿幽深眸内,抹过机深。他太了解罗家夫妻对长女的爱惜程度,不然也不会恁多年来拒为晋王作妾。如此爱女如命,怎会容她嫁一个傻子?若说是皇命难违,但连抗亦未坑便欣然应从,绝不是罗子缣作风。除非,他不知道女儿要嫁的,是怎样一个人。方才自其所言,果证自己推测,天助他,不是么?
“罗伯父,小侄前些时日,至玉夏国经商,偶逢缜儿,方知她为保全罗家,做出了恁大牺牲……”
“嗯?”
“若当初不是小侄伤害,败坏缜儿闺誉,缜儿她早嫁良婿,又怎会迫于国君谕旨嫁一痴儿为妻……”
“贤侄,你在说什么?”
半晌后,客厅暴出一吼:“来人,将二小姐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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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飞走的绣针再次进指腹,这次是深不见血,直把罗缜痛得大大倒抽了一口气。
今儿个是怎么了?刺绣恁多年,就算闭着眼睛,也自出秀峰奇山,花鸟鱼虫,今儿个的针尖怎总对自己的指头情有独钟?
“少夫人,您又扎了手了?”娉儿听见声响,放下了手里活计赶过来,“您还是别绣了罢?今天手气不好……”
“臭丫头,你当你的少夫人赌银子不成?”话虽如此,罗缜仍半针别了,“过来看看,这副鹤舞松涛图绣得如何?”
“当然好,这两只鹤几乎要飞出来了呢,看着看着,就仿若能听见鹤鸣松涛。少夫人画得好,绣得更好。”
“这是祝寿图,下个月的初八,是爹爹的寿辰。待绣上了几朵祥云,这幅图便要完工了。”
“亲家老爷真是好福气,少夫人这样的心意,多少银子都是买不来的呢……”
“少夫人,少夫人,您有客到!”窗外垂唤的,是婆婆的贴身丫鬟怜香,“好像是亲家老爷和夫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