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爱国度里,男人与女人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方每作进退,另一方必然不能原地不动。否则,天平会倾,而爱情,会损。
罗绮作为家中的最幼娃儿,长得貌俏,生得心慧,玲珑剔透,又因在幼时受过到一场绑架,自幼所受到的疼爱,除了来自双亲,还有两位姐姐。虽因家教良好没养成骄纵性子,但宝生珍养出来的三小姐,比之大姐罗缜身为罗家长女的坚韧,二姐罗缎与生俱来的泼辣,不免就多了几分娇气。
她与玉无树这段情缘,所受阻扰算不上巨风大浪,但也没有少过急澜流波。那些个波波澜澜每每有稍大之势,三小姐都会暗浮却步之念,虽会勉己坚持,怯意却已先意识而生。
玉无树心思缜密,对佳人所动所念体察甚微,如斯少女心事,在追求所爱之初,无疑是激他征服的动力。而一旦两情趋稳,就免不得要因对方的从不争取沮丧,进而失望,并在不自觉中积累心底某处,成为了这对少年情侣间的隐形疾患。一旦有更大浪峰涌来时,隐患便脱颖而出,汇入其内,形成巨浪,冲击到这段不够稳固的情感之堤……
~~~~~~~~~~~~~~~~~~~~~~~~
昌凉王郡主终是放弃了。毕竟,再大的来头大不过皇家,再强的运筹强不过一个“不爱”。在国后为媒之下,许给了一位新科进士,开辟了另一段属于自己人生的佳话。
这桩事,一度也为人所津津乐道,又随时光推移,渐归平淡。
而最近时日,盛传于市井茶坊众人口舌之间的,是晋王爱妾骤然香逝的离奇传闻。
稍具文采且怜香惜玉者,摇首叹天妒红颜,给予一腔怜惜。
学识粗鄙且幸灾乐祸者,便道是贪美晋王的夜夜索求无度,要了一条美人性命。
喜看坊间小书且想象力丰富者,猜测是善妒的正妻买了什么江湖密药,逐日逐月地暗施,要了艳丽小妾的一缕芳魂。
更有喜填情诗怨词的文人骚客,喟一声自古多情空余恨,唱一曲一代红颜骤去,风流晋王为情颓萎失志……
那些话起话落,尽是精采绝伦,而曾在杭夏国见过范颖本尊的罗家姐妹,自然是听之掩嘴闻之发噱,还得再次感言自家长姐的远谋长虑,以一位身怀绝技的绝色美人,轻易就化去了有可能成为罗家大患的晋王威胁。
她们一路笑语嬉闹返回府第,客厅之内,却见面色铁青的二皇子赫然在座。
“无树,你来了!”因为他近日忙着接待外使,两人有段时日未见,罗绮欣喜迎上前,脚步却被心上人凌厉射来的眸光给吓住,“……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你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玉无树冷盯住这张娇俏小脸上的欢快笑靥,“你从外面回来,每个人都在谈论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绮初怔,转而水眸生寒,“二姐。”
“明白,我消失。”姐妹连心,罗缎自是识趣,退出门去,留那对小儿女面对又一回情路坎坷。
罗绮浅吸口气,施施然落座,“说罢,二皇子此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玉无树凝视来的双眸内,除却浓烈的失望,还是未经掩饰的悲伤,“我来,本来是找你说说话,但是,却见你自外一脸欢然地回来,街面上口耳相传的消息,会使你如此高兴?”
果然呢,她怎能料得如此准确?罗绮冷笑:“二皇子以为,街面上哪条消息足以让罗绮如此高兴?”
“范颖的死!听闻一条人命永远逝去,你竟会是那般心情?你还是那个善良可人的绮儿么?难道女人的嫉妒会使你迷失本性?”
“玉无树,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