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这个时候,大树的根须已经深深地扎在了沙盘——也就是“大地”之中,光凭外表已经无法看出这棵大树的根须究竟蔓延到何方了。</p>
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养分”显然远超普通的砂砾小人。</p>
在吸收了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尸体之后,树枝上便立刻又结出了与该名恶魔果实能力者相同能力的恶魔果实!</p>
这般情景,合理之中却透露着无比的诡异。</p>
那是一种完全符合“自然”的模样。</p>
但事实上,人类——或者说任何类似于人类的种族,从古代发展到现在,早已脱离了“自然”的范畴。</p>
弱肉强食?适应环境?</p>
这些词汇早已不是用来形容“人类”的了。</p>
医学可以让身患重病的人重现活力;</p>
科技可以让人类居住在人体本身无法适应的环境之中;</p>
武力的出现可以让人类与野兽相搏而不落下风……</p>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脱离自然”的证明。</p>
但此刻出现在沙盘上的这一幕,却好似自然界中的一幕幕的重现。</p>
只不过这一次,人类不再处于自然界的边缘,而是成了自然界中完整的一环。</p>
人类相互杀戮,创造“养分”。</p>
养分滋养“树”,让“树”结出了“恶魔果实”。</p>
“恶魔果实”为人类提供了力量,让人类能够继续杀戮,并制造更多的“养分”。</p>
这其中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证明了一点:</p>
对于这棵“树”来说,世间的生命不过是它自然循环中的一部分!</p>
而这一部分,名为“养料”!</p>
这一想法,让伽治不禁打了个冷颤。</p>
他开口喃喃着:“人类……是养料?”</p>
“不。”</p>
罗文摇了摇头,而后轻轻勾动手指,再度将沙盘一分为二。</p>
这一次,伽治的瞳孔再度缩紧了。</p>
因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整座沙盘内部的沙子——或者说土地,都已经快要被那棵“树”的根须吸收殆尽了。</p>
这棵树不只是在将生命作为自己的养料,同时也在吸收整片大地!</p>
“那片墙壁上,有句话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更准确一些。”</p>
罗文微笑着,缓缓说道:</p>
“世界本身——就是那棵树的养分。”</p>
这句话,让伽治沉默了许久。</p>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明明半个小时前,他还在思考如何从亚丁王国那边榨取油水,用以复活自己的杰尔马王国。</p>
如今,莱恩·罗文却给他讲述了一件事。</p>
一件他根本想象不到,会在今天、在此时此刻听见的事!</p>
顿了顿,伽治最终问道:</p>
“你要做什么?”</p>
罗文摸了摸下巴,脸色依旧如初那般平静。</p>
他缓缓说道:</p>
“树嘛,哪怕长得再大,到底也还是一棵‘树’。”</p>
罗文的目光盯着沙盘。</p>
“占地方的话,就砍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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