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的名字叫做《神隐》。
简介上说,这是一个父亲替女儿画的。父亲原本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画家,为女儿画了这幅画之后便封笔收山,隐居山野。也就是俗称的“金盆洗手”。
马家老屋的边廊里经常会挂一些朋友的画寄卖,马爸爸的简介写顺了手,难免夸张一些。马荆棘嘿嘿一笑,转头对爸爸道:“老爸,你又编故事煽情了?”
“这可不是编的。”马爸爸摇头,“画家是一个隐居在杭州的朋友,这的确是他为自己失踪的女儿画的。”
“失踪?”
“不然怎么叫《神隐》?”
“神隐”是个外来语,意思就是“被神怪隐藏起来”。
马荆棘愣了愣:“既然是失踪的女儿,为什么不画肖像,却画了一幅风景?”
“据说这画里画的是当时孩子失踪的地方,他说如果画了女儿的模样,就会一直记着她小时候的样子,怕长大了认不出来……”
马爸爸连连叹息摇头,马荆棘也觉得心里不大舒坦,问道:“既然是纪念画,为什么现在又拿过来卖?”
“最近他身体不好,就把以前的画拿来换点手术费。况且失踪的时间太长,知道找不回来了吧。留着也是徒增伤心,不如留给有缘人了。”
时间,让人绝望。
她看着那副画,在遥远的天幕背后似乎有一双渴盼的眼睛,正牢牢的盯着她。
一阵穿堂风吹过,她只觉得浑身一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
半夜,马荆棘突然从睡梦中毫无预兆的苏醒过来。
淡淡的月光从没有拉严实的窗帘里倾泻进房间,透过朦胧的乳白色光晕,她分明看到一个黑影正坐在床前!
长长的头发,看不清面目。
她愣了一秒钟,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就在这一眨眼之间,窗前那个黑影已经像轻烟一样消失无踪。
马荆棘只觉得手心里沁出了冷汗,滑腻腻的黏在席子上。她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小闹钟的指针正指向午夜两点整。
滴答的秒针轻响衬出了不规律的心跳声。
是梦?非梦?
她缓了缓神,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手机,打开电源,借着屏幕上的光亮下床打开房门,朝公共展示厅的走廊走去。
那幅画还挂在原处,黑暗中只有手机的一点光线,因此原有的色彩此刻看起来也只是深浅不一的一团团黑影,黑色的树林,黑色的天幕,黑色的满月……在那片黑色里,有一个小小的影子正从一棵树后面探出头来,长长的头发,看不清面目。
她朝后退了一步,几乎尖叫起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