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荆棘眼看青珠慢慢落回自己手心,不禁恨恨不已,正要翻包找手机,身后又传来极细微熟悉的叫声:“姐姐……姐姐……”
她猛然回头,在那团长乐弹指而起的光亮中,却只有一组神态不一的小男孩雕像。她大着胆子一步步走过去,绕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遥遥的人影。
那声音却还在传来:“姐姐……姐姐……快来……”
她分辨着,最后站定在其中一个垂手而立的雕塑边。一低头,只见那双小小的手掌中,一个红色的符印赫然入目!
呼吸顿时停止了,她转身拔腿就跑,可那个塑像却突然活起来,手臂一抬,抓住了她的手掌。
符印相合。
冰冷的触感,是泥胎和油彩,不是活人。
手心传来一阵阵麻木,立刻遍布了马荆棘的全身。而塑像脸上那一对没有焦距的瞳仁正迟缓的转动着,嘴唇开阖,死气沉沉:“姐姐……帮个忙吧……”
马荆棘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只手连接的地方,自己的肌肤正在变得灰暗,僵硬,失去光泽——就像周围的那些泥塑人偶。
……原来那天,她看到的遥遥并不是因为调皮才藏身在雕塑中,而是——他根本就是一个雕塑!
可是,真正的遥遥到哪里去了?
她大口的喘着气,脑子里一片混乱。
白初一凭着记忆画下那个符咒,却突然间停笔,眼神一沉。
方序问道:“怎么了?”
“她用了五行咒。”
“在哪里?”
白初一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设了结界,感知不到。”顿了顿又补充,“结界很强大,但应该不远。”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符咒补完,方序拿在手中沉吟片刻,慢慢说道:“这个……应该是魂术师的黄泉咒。”
苍极正在喝茶,顿时呛住了,连咳好几声,斜睨着白初一:“魂术师?你那个朋友?”
“不可能是凤鸣。”白初一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定,拿过方序手里的符咒朝传真机走去,“不过,他也许见过,可以提供一些信息。”
在等待凤鸣回复的时间里,苍极继续坐在方序的办公室里优雅的喝茶,紫色眼眸中流转着不知道是焦急还是狡黠的光芒。白初一沉默了片刻,问道:“方序,这个真的是魂术师的符咒?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因为百年之前,会使用这种黄泉咒的最后一个魂术师也死于非命,那个人是我的朋友。”方序用手指轻扣桌面,从他那些纷繁庞杂的记忆中慢慢梳理出有用的信息,神情中有着看破生死的淡然,道,“在那以后的魂术师,其实都没有百分之百的继承前辈最精深的术法。凤鸣固然天资过人,却也没办法自行参透已经失传的东西。”
白初一皱眉不语,几分钟后,传真机有了动静,他正要起身去拿,手机却响了起来。刚一接起,凤鸣温润好听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焦虑,急着问道:“白白,这个黄泉符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白初一如实相告:“马荆棘的手上。”顿了顿又问:“听说是魂术师的?”
凤鸣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是鬼咒师的黄泉符!”
白初一顿时愣住了:“鬼咒师?”
“鬼咒师原先也是魂术师的一支,修行和咒术法门都师出同源,但他们豢养厉鬼伤人,修习被封禁的上古邪法,所作所为有违天地自然,人伦纲常,因此几百年前已经被放逐了。这么多年下来,人丁稀少,已近乎绝迹。”
“嗯,我知道。”白初一还记得,婺源山村中的阿宝死后不能转世,正是因为被鬼咒师下了及其恶毒的失心咒。(本故事详见《银杏宫》)
“不,你不知道!白白,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这个世上应该没有鬼咒师了,因为最后一个鬼咒师,在十多年前已经被三位魂术师长老镇压在西北群山中,魂魄消融,早就已经死了。”
白初一微微皱眉:“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长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