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王婉修毫无起伏的说着,似乎只是在不咸不淡的讲一个庸俗的故事一样,“你帮着二丫头也不是一次两次,既然与她如此投缘,想必我这个决定对于你是件好事。”
她自己种在院子里的花,自己心里又怎么没有数?虽然她不知道年莹喜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紫蝶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她摘院子里的迷迭香,但事实却是紫蝶当真帮了她。
“难道老夫人说的是院子里的那些花?”紫蝶哪里想到只不过是一些花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事端,赶忙解释着,“二小姐喜欢,我就帮着摘了一些过去,如果老夫人生气紫蝶的举动,大可以惩罚紫蝶,紫蝶一定毫无怨言,可老夫人怎能说不要紫蝶就不要紫蝶了?”她说着,不免哭了出来,她从小便在王婉修的身边长大,对于王婉修,她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奶奶一般。
王婉修倒是没想到紫蝶竟然不知道这花里的玄机,她在最开始安支梅和王胜子的事情败露之时,便已经怀疑到了这里面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后来她发现自己院子里的迷迭香被人莫名的摘了去,一经问了院子里的下人,才知道是紫蝶派人摘下给年莹喜送了过去。
对于这件事情,她之所以后续明白了是年莹喜做的手脚却并没有去追究,其一因为安支梅犯下的错误确实是不可饶恕的,其二是年家对于年莹喜这么多年的亏欠,已经无法是任何人所能弥补得了的了,所以她想,如果这件事情能让年莹喜平息掉对年家的怨念,她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此事作罢。
不过自从安支梅出事了以后,她除了倍感压力之外,并没有得到一刻的轻松,因为她害怕,害怕安支梅的事情,只是年莹喜作为报复年家的一个开端而已。
“紫蝶,事事往往存在着我们这些凡人无法预知的变迁,我送你离开,并不是为了去惩罚你,而是想用你来保住年家。”
王婉修本以为除掉安支梅是紫蝶与年莹喜联手做的,现在看来年莹喜倒是只让紫蝶帮忙摘了花,而并没有告诉紫蝶这迷迭香的药效。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年莹喜什么都没有告诉紫蝶,就说明年莹喜对于紫蝶还是有着众多的包庇和惦记的,而她,也可以趁着自己还说的算的时候,将紫蝶送到年莹喜的身边,保住紫蝶这个她一首带到大的孩子的同时,也可以卖给年莹喜一个人情,若到时候真的年家败落,也可以用这个人情去保住年更荣的一条命。
紫蝶的目光从惊慌之中变为了呆滞,“紫蝶不懂……”她确实不懂,不懂得自己不过是摘下了几株花而已,怎么事情就演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哎……冤孽啊!”王婉修悠悠的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了身边的紫蝶,“这二丫头在府中吃的苦头想必你也是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谁也不曾想到,这个二丫头不但不为痴傻,更是懂得隐忍在府中蹈光养晦,如今她对年家怨念至深,又一举成为了宣国的皇后,怎会这么轻松的就放过年家?”
“老夫人是说,二小姐会报复年家?”紫蝶听到现在,终于是听懂了这其中的意思。
“呵呵……不然呢?”王婉修略带疲惫的自嘲而笑,“老爷曾说过,已与二丫头协商好,可依我看,二丫头根本就是在敷衍罢了,而二夫人,就是最好的一个前兆。”
紫蝶听得足底生寒,她实在是无法将安支梅的事情与年莹喜联想在一起,因为年莹喜当初是那么的为她着想,救她出火热,“老夫人,二小姐应该不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才是。”
“你很了解她?”王婉修侧眸望向紫蝶。
紫蝶被这穿透性的目光盯得浑身一紧,急忙低下头,“紫蝶只是猜测而已……”她实在是不能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王婉修,哪怕是死也不会说。
“既然是猜测,就不要太早的下定论。”王婉修说着,转回了目光继续虔诚向佛,“进宫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你明儿个先去将二丫头接回来,剩下的事情我自会亲自和她交代。”
紫蝶见事已至此,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只能点头起身的走出屋子,含着不舍的泪光回头凝望着屋子里王婉修的背影。
其实她并不是担心着自己跟随了年莹喜之后的日子,因为她可以肯定,年莹喜绝对不会像是王婉修口中说的那般狠戾和不通人情,她现在唯一就是不舍王婉修,这个将她养育到大的恩人。
屋子里的王婉修感觉到了紫蝶不舍的目光,可她仍旧没有回头,不断的念着佛经,强迫自己凝神静气,因为紫蝶现在是她唯一留住年家的筹码。
年莹喜既然对紫蝶不同于常人,自然是想拉拢紫蝶跟随于她,既然年莹喜想要,自己便给了她又如何?只要能保住年家,自己定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