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齐仲泰低着头说道:“入仕从九品京官一万,外官一万二。六品是三万和两万五两个档次。赎罪者,诛三族十五万可豁免,灭门罪十二万可豁免,死罪十万可免。我姐夫是灭门大罪,赎罪银十二万。六品推官,他出了三万两。加上疏通各种关系,前前后后又花了一些,最后一算、总共花了十九万贰仟两。”
“雷佳铭,你给我进来。”
听完他这番陈述,肖章已被气得脸色铁青,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应声而入,一直守护在门外的雷佳铭快步走了进来。
“雷佳铭。”死死地盯住雷佳铭,肖章厉声问道:“高仕群买官卖官心黑如斯,这事儿昭烈寺和皇城司可知否?监察御史们,可曾知否?”
被质问,雷佳铭不敢隐瞒,拱手答道:“回爵爷,高太尉卖官一事昭烈知者不详,但皇城司知之甚详。皇城密探曾经此事直呈陛下,亦曾转送监察院。可陛下曾下密旨,不许监察院去查办,还让皇城司不要再探此事。”
闻此言,肖章一阵愕然,心底暗道:这是什么皇帝?
明知手下的大臣在大肆卖官敛财,明知高仕群在枉法胡来。
他居然不让监察院去管,还不让皇城司去问。
难不成,高仕群卖官所得的钱,那老皇帝也能分到一份吗?
堂堂的一国之君,有必要去分那脏钱吗?
不对、这不对,再是昏聩、老皇帝也不可能做那种自毁社稷的事儿。
唯二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两种可能:老皇帝是在养“老虎”,想要等高仕群敛到足够的财富以后,再挥刀斩马谡、收拾那个该死的狗东西。
第二种可能,是高仕群敛到的财富,并非他一个人独享。
他的黑色收入,可能用作补贴其党羽中,那些无爵、无封、位低者,或是帮他守在清水衙门的人。
大梁的官员,如果没有封、赏,没有爵位,单纯靠俸禄是无法过上幸福、美好生活的。
像高仕群一样的太尉、一品高官。如果他没有爵位、没有加封的虚衔,实际上他每个月的俸禄只有三百两。
即便加上春、冬补贴的服各绫20匹、绢30匹、棉百两、禄米100石。
想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必然是极其吃力的。
他一个一品大员、位极人臣之人,都无法撑起一大家子人、。
到了基层的县令,如果没有封、赏于爵位,更是别想多子多孙、妻妾成群。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基层的万户以上大县,县令的俸禄只有每月20两,不足万户的小县令只有12两。
朝廷补给的禄米,也只有3至5石,最多养活一个五口之家。
与之前的几个王朝相比,大梁已算是高薪养廉。
千里当官只为财,收入无法支撑子孙成群的家庭。
谁还会愿意十年寒窗苦,千军万马去挤科举那个独木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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