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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下来,两个古板严肃的怪女人正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忙乎着什么。锅碗瓢盆响得格外欢快。一缕缕的香味挑逗着我的**。倘若是往常,我总会死皮赖脸地去蹭饭吃。但斜眼望望那两位严肃的女神,冰冷恶毒的目光立即将我幻想的萌芽扼杀了下去。
睡觉,睡觉。我狠狠地关上房门,金色的铜锁在门上荡着秋千。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或许这是一个喧闹的都市,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张张一张一合的嘴,嘶吼着的电车喇叭。
我似乎与世隔绝着。拥挤混乱的天桥上,我愣愣地站在那里,耳朵如失聪一般,无法捕捉到半点讯息。
擦肩而过的人群,脸上抹着浓厚的白粉,鲜红的嘴唇凸显着,神态竟如小丑一般滑稽。
不对,我还在。
“哐当,哐当。”奇怪的声响带着微微的颤音,沉重地掠过我的身下。
天桥的栅栏很高,栅栏的顶端还带着尖刺。
我的心突然收缩得很紧,脑子一空。我讨厌尖锐的东西,就如你讨厌争锋相对的人一样。
我踮起脚,脚很疼。很奇怪,我居然穿了一双红艳艳的高跟鞋。细细的跟,衬得我的身体摇摇欲坠。
这是我的脚吗?我疑惑地盯着陌生的鞋。刺眼的颜色让我的眼皮发酸。
“哐当,哐当,”声音更响了。我的太阳穴都似乎要被震裂开来。
我的眼眶很疼,我费力地瞅着眼睛向下看。
天桥底下很黑,很黑,仿佛浓墨在空气中化开,世界一片混沌。
声音越发清晰起来,不依不饶地往我耳朵里逛。
一个模糊的人影。不对,应该算半个人影,他的另一半隐藏在无尽的黑雾之中,仿佛所有的光都与他绝缘。他四肢缠着锁链,僵硬地支撑着地,黑色的锁链上,锈迹斑斑的油污,拖了一地。
锁,锁,身上一个个像穿糖葫芦般挂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锁。
他抬起头,脸是苍白的,一张什么都没有的脸,但我依然感觉到他对我诡异地笑。
“我是凌寒。”声音颤抖得厉害。
一种难以言语的压抑。惨白的桥面上,出现了四分五裂的裂痕,骤然打开,我无声地掉进了黑暗之中。
无脸男,摸索着趴在我的身上。
他很轻,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存在。不,他很重,压得我的胸骨深深地疼,压得我的心不停地抽搐。
面无五官的脸,却有冰冷的鼻息,执着地往我嘴巴里灌。
我想挣扎,铁链像水蛇一般,缠绕着我的身体。手臂上冰冷的金属摩擦着皮肤,一点一点地磨灭着我的意志。
这是梦,没错,这是梦。
冰冷而真实的触感却直直地捅向我的内心,我听不见我心的跳动。
这梦是关于我的明天吗?
我用仅存的意识挣扎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