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喜将一干圆子粥品捧下离开。
桌面上留了几道糕点,临王妃向苏绾一一推过来:“绾丫头,今儿虽大错在翠微,不过你也要体谅体谅她。她一介妇人懂的不多,单就看你二人刚才下棋,老婆子也知谁才是识大体的主儿。但是要说错,可并不单单是翠微的错。我将一碗水端平了说话,不偏袒谁,你今儿这事,可做的确是过火了。连我老婆子都险些岔了气儿,更别说翠微了。你倒是与干娘说说,你究竟是为何这样呢?你对泊生……”
苏绾一惊:“干娘何出此问?苏绾刚才的话可已说得分明了呀。”
临王妃眼神立刻黯然:“绾丫头呀,你是瞅着干娘老了,也与翠微一般分不清孰真孰假了吗?你那档子渡气之说,我是全然不信,除非你渡的是仙气。”
苏绾苦笑,她渡的哪门子的仙气,是二氧化碳!要是二氧化碳都成了仙气,每个人都成神仙了。
她倒也不去搅了老太太的自信,只得尴尬地笑道:“果然干娘见多识广,竟一眼就瞧出了苏绾话中瑕疵。不过此事说来万般复杂,我这一会儿确不知从何说起。但对大公子之心,天地日月共可鉴,比清水还清呢!”
见临王妃一脸怀疑,她又道:“你瞧苏绾这脑子可真健忘。刚才在楼底下的时候还忖着这事儿,跟姐姐一下棋便都忘得精光了。苏绾今日去了趟驿馆祭拜惠嬷嬷,这不她在苏园内失足落水,现下这个特殊的时间也无人去替她超度超度,我便上了趟感念寺请了几个高僧做做法,好让嬷嬷去地安心。”
临王妃被带离了话题,听着慧姑的事情顿时面有凄然:“哎……移去驿馆了也好,省得我看得揪心。慧姑陪我三十余载,我也该放她走啦……”
“干娘,惠嬷嬷竟没亲人吗?”苏绾问。
临王妃摇头:“没有。就算有,也早不相往来了!”
苏绾点头,看来慧姑的身份的确可疑。说穿了,连朝夕相对的临王妃都未必真正认识她!
但她究竟是谁呢?服毒自杀,毒性入体便将五脏六腑全部融化,如此阴邪的手段是什么人才做得出来的?
顿然想起在甬道之时,自己朝苏泊生回了句“想必这也是苏洛陵的杰作吧”他才会气火攻心,吐血晕厥的。心下有些歉意,当时自己也在气头上,胡乱说的,苏洛陵远不是如此阴毒的人。
可是他将慧姑的尸体偷换出来,总归不是为了让慧姑在苏园里头烂成白骨吧?
他难道想查出真凶?
她叹了口气,恐怕陆小凤与福尔摩斯双剑合璧,这回也得束手无策。
与老太太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梅喜便将点心端了进来,这次另外配了些果子。两人吃了喝了,苏绾便不打扰她休息,毕竟老年人的睡眠还是很重要的,编了个说辞就出了烟波阁。
头顶着月色,树影横斜。雪还未化尽,淙淙流着细小的水流,从坡度高些的泥里往下淌。冷冬若没这些细微的水声,显得干冷干冷的,能将呵出的水汽冰冻住。
苏绾搓着手走入逍遥居,但见寝居亮着灯,心中一喜便尽快上楼。推开门,屋空人无,炭盆里“啪啦啪啦”烧着木炭,桌上置着些花色粉糕,旁边的铜壶被炭盆烤地一边儿火热,倒出水却只剩余温。
她一时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潮。
这些是苏洛陵差人备好的吧?
对待一个“俘虏”,他竟也如此细致吗?
细致到,不忍心记得他只是想让自己为他提供所谓的“福气“!
她确实需要一个人默默细致的关心,不要像华启光那样的热烈豪情万丈,只想平淡的,每日只对食三餐即可。如果,如果他能纯粹一点,多好……<div>